唐宁坐在墙角边把自己那份吃完,又将两个木瓢合起来,捧在手里快步向庙里走去,天气本就寒冷,如果粥米凉了的话,再加上她的身体又病了…
他低着头紧紧捧着木瓢。
“大胆。”耳旁传来一声叱喝,随即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木瓢滚了出去,粥米洒落一地。
唐宁赶忙爬过去,将地上的粥米收拢,用双手捧起,一点点放进木瓢里。
“放肆。”又是一声大喝,唐宁的身体往下一沉,一只脚踏在他背部。
“王都头,何事。”另一个声音响起
“大人,有一个小乞丐挡住了去路。”
唐宁偷偷抬起头,只见一顶火红的大轿子横在前方,里面一人掀开帘子,正看着他,那人约莫三四十年纪,仪态端正,甚是儒雅。
那人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吧!”
背上的汉子放开了脚,唐宁爬起来,捧着木瓢低着头走过去,他心里很是慌乱,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何方人氏?”那人开口问道
“小人是安宁郡唐柳村人。”唐宁小声答道
“安宁郡人,为何到此?父母可安在?”
“爹娘被人杀了,跟着人到的这里,他们说到了这里就有饭吃。”
“哎!”那人叹气道:“百姓流离,稚子颠沛,是王道缺失也。王都头,你寻个地方将此子安顿吧!”
“大人,这…”他身旁一汉子面露难色
“本官既承教化一方之责,平素导民以仁义为本,今有民穷困无能生计,岂可视之而不顾耶?”那人对汉子的态度似乎颇为不满。
“是,大人。”
“此事务必办妥。”那人说完将帘子拉下,轿子升起徐徐而去。
待轿子远去,汉子走到唐宁面前:“小子,你运气不错,跟我走吧!”
“我还有个妹妹?能不能带她一起去。”
汉子皱了皱眉,不耐烦喝道:“叫你走就走,啰嗦什么,你以为我们是专门养乞丐的吗?”
“那,那算了,我不去了。”唐宁被他一喝,吓住了,小声说道
他当然不能留下柳茹涵一人呆在那里,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咦!”那汉子有些诧异:“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挺有情义,算了,带一个就带一个吧!。”
“谢谢,谢谢你。”唐宁一听这话,喜出望外,连声说道。
“行了!你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沈大人,我只是奉命而已,要是我才不愿管这种闲事。”
两人来到庙前,唐宁走到柳茹涵身边,轻轻推了推她,柳茹涵缓缓睁开眼,此刻她的神色已是非常虚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茹茹,咱们走吧!”唐宁小声说道
柳茹涵点了点头。
唐宁趴在她前面,将她双手搭在自己肩上,背起她向门外走去,刚踏出门槛时,他回头看了看这里的人。
他们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有的和柳茹涵一样病怏怏的躺在那里有气无力,有的卷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有的在低声呻吟。
他又看了眼那个女人,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喃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一刻,唐宁心里涌出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有庆幸,有哀怜,有疑惑,甚至还有一点不舍,随后他走出了这道门
门外,是另一个绚丽的世界,从此,他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而这一幕,却成了他今后人生中不可磨灭的一段记忆,在他困惑迷茫的时候常常想起。
唐宁背着柳茹涵跟着那汉子走了许多路来到一处宅院。
“小翠,小翠。”汉子推门进去大声喊道
“来了,老爷。”一个小丫头急忙跑过来应道。
那小丫头看上去比唐宁略大一些,十二三岁的模样。
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唐宁:“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生怕别人看不见啊?”
“你这死鬼,这么多天不来,一来就大呼小叫的,要死了啊!”前面迎面走来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扭着小蛮腰,声音娇滴滴的,看了唐宁一眼:“这两个是谁?”
汉子迎上去,陪着笑脸:“这不是来了吗?”
女子却丝毫不买账“我问你这两个是谁?”
“路边的小乞丐,沈大人碰见了,非要我给他们安排去处,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那么多人,你管的过来吗?这不是没办法嘛!接过来住一天,保证一天,就把他们送走。”
“好你个王德胡啊!”女子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潵起泼来:“乞丐你往我这边塞,你怎么不往你家那位送,我是看透你了,你个没良心了,你说我跟你,过了一天好日子没,现在乞丐你都往我这儿塞了,我是过不下去了。”说着就哭闹起来
“不是,不是往这塞,就是住一天,明早就走的。”汉子慌了手脚,赶忙解释道
“那我问你,我们的事你到底有没有跟你家那位说,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最多三个月,现在都半年了,你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连这点事儿都做不了主,我真是跟错人了。”女子边哭啼边说道
“马上,马上和她说,你放心,最多一个月,保证办妥。”
“什么,还要一个月,我告诉你,王德胡,我最后再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你要是不说,我自己找她去。”
“保证说,保证说,好了,别哭了,说件高兴的事儿给你听,你上次不是说莆田的绸缎好吗?我这次特地拖朋友给你带了四匹,再过两天应该就到了。”汉子哄着女子扶着她往一侧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