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半空之中,到处是断臂残骸,尸血如雨,撕裂的空间裂缝越来越多。
炮弹的轰隆声仍然不绝于耳,夹参着修士和妖兽的大喝,怒吼,哀嚎。
整个清海已经染成了一片深红。
“飞扬号”风灵舟上,不时有败退的修士,丢盔弃甲退逃回战船,断肢残体者不在少数。
这些败退回来的修士大多都是被妖兽的妖丹自爆所波及,还有一些则是其他队伍修士,在战车战船被击毁之后,自然也就退回到联队风灵船上。
从清晨到晌午及至日暮,越来越多战船、战车被击沉摧毁,败退回风灵舟上的修士愈发多了。
整个风灵舟甲板之上躺满了受伤的修士,有的断肢残壁,有的内脏受损,嘴角不断鲜血,更有不少灵海穴受重创,奄奄一息者。
舱内舱外人来人往,那些内脏重伤者服用愈伤丹药后,都被抬入了舱内进行救治。
外间战斗仍在持续,妖兽悍不畏死的涌来,玄门已成溃败之局。
至申时左右,所有战船钟鼓齐鸣,那些护卫在战船周围与妖兽厮杀的修士,听闻此声,纷纷退回战船。
妖兽自然一拥而上,战船上炮弹齐发,阻断妖兽后续的大军,而坐镇的高阶修士亦齐齐出手,将率先攻至战船周身的妖兽斩杀。
“飞扬号”风灵船周边,白锦堂等人都已到了甲板上,眼见众多妖兽跟在修士身后,向战船涌来。
白锦堂身形一闪,率先腾空而起,朝着妖兽而去,各管事及队长与众多精锐修士紧跟其后,纷纷出手,半空中,诸多神通术法一时齐出,将紧跟在修士身后的妖兽斩杀。
但见白锦堂身后一轮巨大的血月升腾而起,血色月光将方圆百里笼罩。
空间被定格,众多妖兽身形纷纷停滞,其间有几个四阶妖兽勉强还能动弹,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抽身而去,在众人眼中就好似如蜗牛在爬一般。
血月缓缓降下,妖兽身形慢慢龟裂,但见其巨大的身体出现一道道裂缝,沿着周身蔓延,随着血月缓缓坠地,其周身裂缝越来越大,所有被血色月光笼罩的妖兽,皆如木石般呆立不动。
就连那三只四阶妖兽,随着血月坠下,已不再动弹,全身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缝。
血月无声无息坠入清海中,消失不见。
被定格的空间霎时恢复了原貌,刹那间,数十只妖兽身形尽皆四分五裂,化作无数肉块,从高空直坠而下。
就如同一座座碎裂的冰雕般,妖兽全身没有一点伤痕,断裂成了无数巨大肉块。
整个过程不到几十息之间,从血月升起,到数十妖兽肢解,一切无声无息,血月所笼罩的百里之地,所有妖兽尽皆化作肉泥。
于此同时,所有船上炮弹齐发,越过众人,击向数百里外的妖兽大军。
炮弹爆裂开来,将空间撕裂成无数碎片。
而那些攻至战船周边的妖兽先锋队伍,则纷纷被战船上坐镇的高阶修士所斩杀。
战船周边,血流如注,妖兽残肢遍布。
白锦堂等人身形一闪,纷纷回归战船之上。
诸多战船战车上,数道光芒冲天而起,凝成一个个光幕,将整艘战船战车笼罩在内。
众多战船战车鱼贯而退,穿过浓厚五颜六色云层,退回了苍云岛。
此时的牧北联军亦停止了追击,在外围重新整军部署,将苍云岛团团围困。
四个纵队数千艘战车战船退回了城廓内,此一战,玄门以少战多,从清晨到日暮,鏖战了整整大半日,伤亡着实不小。
光是被击沉,摧毁的战车战船就不下二千艘,损毁约莫有五分之一,至于伤亡的修士更是不计其数。
好在身处苍云岛未远,及时撤了回来,否则一旦被牧北联军包圆缠上,伤亡势必更加惨重。
牧北的妖魔联军一向以战斗力强悍闻名,迄今为止,在野战方面,同等兵力之下,玄门还从未取得过大胜。
纵有几次小胜,也都是玄门兵力有大幅优势的情况下。
何况这一次牧北联军足有一个军团的兵力,而玄门只有区区四个纵队。
退败自然是理所应当之事,没有发生大溃败已经算是较好结果了。
玄门这边之所以要组织兵力放弃防备严密,工事坚固的岛屿,转而在清海与他们交手,当然不是想正面与牧北联军决一死战,而是为了拖延牧北联军进攻的步伐,为己方援军拖延时间。
苍云岛上玄门高层已通过传音阵,与无影岛联军高层取得了联系,目今玄门各岛屿正在派遣驻军赶赴援救苍云岛途中。
可纵使最近的无影岛和轩宇岛,等到其大部队来临,至少也得需要十几日,如何捱过这段时间是最为重要的。
故而第四、第五军团高层决定各派出一部分兵力,在岛屿外围抗击牧北联军,拖延他们进攻岛屿时间。
军团的命令是要求各部坚守一日,奈何牧北联军攻势太强,因此只半日有余便退回了苍云岛。
岛中,巍峨雄阔的城墙上,各式巨炮陈列,一队队修士矗立。
而城廓之外,各色光芒冲天而起,成百上千处阵法禁制已处于开启状态,准备迎击牧北联军的入侵。
城内,战船战车往来如梭。
第四军团,四个纵队数千战船从城廓上方驶入,行不多时,来到一巨大光幕前。
“飞扬号”风灵船甲板上,众修士各以小队为列,围于一团。
此一战,直属二队死者共九人,伤者十余人,重伤者两人。
众人围绕在那重伤的两名修士前,眼见他们呼吸减弱,目中无光,众人面上皆有凄凄之色。
两人中,面色白净者乃太玄宗弟子,姓李名玄,金丹中期修为,他五脏被震碎,脑袋缺了一大块,身上鲜血淋漓,显然已经回天乏术。
另一燕颔虎须者,乃沧浪宗弟子,姓张名衍,金丹初期修为,他同样是受妖兽妖丹自爆波及,五脏碎裂,胸膛凹陷,现今只吊着一口气。
两人皆是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