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一道软弱的呢喃音在程赋耳边响起。
程赋忽然颤抖了一下,他不停地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白幕扬!你在哪!”
无人回应。
程赋只觉得心脏抽痛,他想,真希望小妻子没有遇到他,不然怎么会沦落至此。
他程赋所受一切皆为活该,但他的小妻子不是,他从嫁过来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从贫穷到明州首富,忍受十五年的欺辱,最后还应为他死去,在生前强笑着将他从破败的府中搬离,将他安置在山洞,诉说着这些年来的养恩,以及对自己的爱慕。
最后却因为被自己惹出的祸事连累,最后却无全尸。
眼泪溢出,随着周围呼啸的风声隐匿于云层之中。
突然周围轰隆作响,一道闪电正中在他的身上,烧痛席卷全身。周围白光乍现,将他刺的睁不开眼,忽的一下,脑内传来一声老者叹息,低低呢喃着什么。
再睁眼,面对的是破旧的瓦屋,屋顶蜘蛛网密布。程赋坐起身,抚摸着身上还完好的肉身。
他没死?
再一抬头,周围之物是那么的熟悉,他从小住到大的老瓦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老瓦房。木床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他狩猎用的木弓和剑,墙角堆积着捕兽陷阱和大网,角落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新木柜,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上面只摆了一个缺了把手的破旧茶壶和两只缺了口的茶杯,以及一盏早就烧的一干二净的油灯,而桌子旁边连把木凳都没有。木门半开着,夕阳光从木头拼接的缝隙中洒进来,门上还歪歪扭扭的贴着一张囍字。
程赋慌忙爬下床,连草鞋都没来得及换上,就这样光着脚跑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个用木头堆起来的柴堆,和一个已经被熄灭了的碳坑,旁边还放着一个锅,里边堆满了许久未洗的木碗,角落则是一个大缸。
我真的重生了?
望着这熟悉的摆设,程赋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又伸手摸了摸角落的柴堆,棱角分明的触感让他感到身体发麻。
他忽然夺门而出,敲响了隔壁李婶子的门。
村里都是种地生活的农民,所赚的钱就只够饱腹,多数人家买不起油灯便会在夕阳落下后早早睡下,此刻李婶子刚和丈夫李权睡下,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睡在外头的李权就翻身下了床,与李婶子对视了几眼,示意李婶子继续睡,自己转身跑到院中开了门。
一开门,程赋就钻了进来,急匆匆开口道:“李叔,今日是何年何月何日啊?”
李权一愣,看着眼前焦急的程家小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将头伸出门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将程赋一把拉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