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吗?”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问出这句话了。
他不像是会询问女人喜怒的人,不过他问了两次,这表示他并不是那么的大男人主义,也许他还有温柔的一面吧?
愉思抬起眼看他,目光却不敢在他身上久留,轻轻摇了下头。
“你不喜欢我?”
这男人愉恩将手上的刀又放下,这男人根本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竟然这么直接的问。
“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说完,立泽塞进一口食物,平静的语气好象他只是在问菜好不好吃。
她耸耸肩,不知如何回答,心里一团乱,拿起刀又佯装专心进食。
“耸肩是什么意思?”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吧脆摇头好了。愉恩不喜欢他的态度。
她用力的摇了两下头,心想她表示得够清楚了,这下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可惜立泽一点也没把她的回应当真。“可是你喜欢我吻你。”
不不不!她摇头摇得更厉害。她才不喜欢他这一型的男人,之所以没有反抗他的吻,纯粹是出于好奇而已。
但是你怎么会容许一个男人如此轻易的吻你呢?
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在她心里升起,愉恩又陷入自我挣扎。
“我发现我很喜欢你。”
闻言,她手上的叉子差点握不稳,并发现自己手心在冒汗。她不是没遇过男人向她求爱,每日遇到这情况,她总是笑着说句“感谢厚爱”明白的拒绝,不给他们还有希望的错觉。或许是因为他们多半是追星一族,所以这种答案还算可以让人满意,现在对象换成了立泽,这个对她一点也不了解的日本人竟会说出喜欢她的话,实在是让她惊讶。
在她思索的当头,立泽已经解决了他的晚餐,拿起餐巾拭唇,神情泰然自若。
愉恩轻启**,无声的问着为什么。
“你很美丽。”
我只认识你一天。她忍不住抓过电脑打上这句话。
哪知他看完后,便把电脑拿到一旁不让她碰。
不!她发出无声抗议,伸手和他争夺起来。
她需要电脑,否则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和正常人一样可以和人沟通,她不要忍受那种说不出话的感觉,那是她唯一可以表达的工具。
还给我!她知道自己发不出声音,可是嘴巴仍一张一合的动着,但他却不让她碰到电脑,像是在跟她玩闹一样,然后她听见自己发出咿咿啊啊的单音。
她发出声音了!
愉恩停下动作,惊讶的看着他。
“你说话了!”立泽朝她露出微笑,鼓励道:“再多说几次试试看。”
打从三个月前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后,她便不敢再开口,就怕再承受一次发不出声音的打击,但是她刚刚竟然发出声音愉思不敢相信,她还以为这辈子注定得当哑巴了。
她很确定那声音是从她的喉咙发出来的,虽然粗哑,但至少她可以发出声音了。
深吸了一日气,她的唇在微微颤抖。
立泽满怀期待的看着她的**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房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不行!她还是发不出声音。愉恩难过的咬住下唇,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听见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想再多试几次却失败。
她眼里写满了对自己的失望,那沮丧的表情让立泽有些不忍,大掌伸至她的头顶,轻揉了几下。
“没关系,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安静一点的女人比较可爱。”
不!愉恩猛摇头,他不仅无法说话的痛苦,她连表示自己感受的机会都没有。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种表情。”
她移动目光望进他眼里,里头闪着一抹奇异的光芒,令她感到讶异的是那不是怜悯,而是欣赏?!
“我喜欢看你那种模样,惹人怜爱。”
是吗?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怜爱,至少不像大多数人知道她不能言语时所表现出来的同情。
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动作出奇的温柔。
“你不记得我把你推开吧?”
当然记得,她还清楚记得他的眼里有着明显的厌恶,而那深深的伤害了她。
“你的眼睛会说话,你知道吗?”
她迷惘的摇摇头。
“如果你再撞进我怀里一次,我不会再推开你”车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不晓得他昨晚的话算不算是告白?说完那些话后,立泽并没有要求她得回应,只是塞给她一肚子的问号当消夜。
累了一整天,愉恩原以为晚上可以好好休息补充体力,哪知道一整晚她像是着了魔,他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响起,让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天也亮了。
“睡得好吗?”
愉恩连头都不敢抬,只是点了两下头,怕一抬起头会让他看见脸上的黑眼圈。
天亮时才睡着,她差点睡过头,连上个妆掩饰的时间都没有,只得睁着熊猫眼匆匆的起床,商单的吃过早餐后,收拾行李与他踏上两人在一起的最后旅程。
愉恩忍住掏出镜子的冲动,她突然在意起自己看起来是否美丽,即使她知道抵达伯斯,等他办完事后,两人便要分道扬镳了。
一如昨日,立泽的话不多,只是不时侧过头看她,那眼神比昨天复杂许多,她只能强装出勇敢,忐忑不安的迎视他的目光。不过她的不知所措并没有维持太久,车内沉默的氛围,加上一夜没睡好的疲倦,她很快就睡着了。
立泽望了眼身旁熟睡的女子,看着她脂粉未施却清新可人的脸蛋,他拿了件外套覆在她身上。
他也不明白和她共乘一辆车的冲动起自何因,他只是很想和她在一起。
也许就是因为她不能说话吧。她的每个眼波流转都能夺取他的注意,她不说话就可以让他神魂颠倒,如果有一天她开口说话,那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想到这儿,立泽突然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好,女人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
抵达伯斯后,立泽同样先将她载到旅馆,并体贴的帮她办好住房手续。
在车上睡了一觉,愉恩的精神显然好了许多,不过眼神却是游移不定,甚至是故意避着他的目光。
在服务生要领她前往房间时,她回过头用唇语跟他说了谢谢,并朝他行了一个礼,心想两人从此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一起晚餐?”立泽提出邀请。
愉恩抬起眼荃着他,退了两步以防他像昨天一样给她一个道别吻,坚定的摇头拒绝。
看见他举起手,她又退了几步,转身慌忙的离开。
就这样吧!他们两个本来就不会有交集。
即使一夜没得好眠,旅游的兴奋情绪让偷恩忘了睡眠不足的倦意。
她逛了许多染坊还有织品店,买了美丽的苏格兰布准备带回台湾当礼物,还在堤河河岸的咖啡厅享受宁静的气氛。
好美的城市,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像是一幅画,不时会有人停下脚步,用眼神颂赞眼前的美景。
立泽的脸又浮现在她眼前。实在不应该想他,但她总忍不住让他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
其实他不是个坏人,如果他真的是那种出了国就到处把美眉的浪子,恐怕她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吧?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相较于她之前所接触的少男歌迷,以及一些脂粉味浓重的男艺人,他身余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也难怪自己几度忘了要坚持,任由他摆?
一阵凉风吹过,吹的树叶沙沙的作响。
想起有一年在日本的某个小镇拍摄mtv时,那里也是一样美丽,远远望去树叶是粉色的,风一吹就随着风飘走几片,每一片叶子都像在传送着幸福,把幸福一片片的传出去
想到这儿,愉恩不禁要摇头,幸福离她好象越来越遥远,那种心灵的空虚始终没有消失,以前她可以用工作填补。打从地踏进演艺圈后,她没有一天是闲着的,她一直都是那么忙碌,急着想用大量的工作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在幕前她得不到她要的肯定,退居幕后当广播主持人更是费尽苦心,有一段日子她每天对着报纸练习说话,从第一则念到最后一则,只为了能听出发音上的缺失,考验自己的语言能力。
学习电脑,搜集资料,她要当一个有内涵的广播人,首先她得先充实自己,才有办法言之有物,而她办到了。接着不断的邀约座谈填满了她的生活,甚至连一些明星的发片记者会都想邀她去做深度主持。
她已经得到肯定了吧?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只会唱歌跳舞了,她应该要满意了啊?
可是她却仍觉得寂寞,一种心灵”的寂寞,仿佛在黑夜里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吞噬掉,她是那么的努力抗拒那种感觉的侵袭,用更多的工作让自己忙到忘了这件事,让自己累到一沾枕就睡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