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都长一样呗。
秦淮川听他这么说,想的却是原来在他心里,冷青松根本与自己无法相比,他居然还自降身份来计较。一想,心头甜滋滋的。
果然,自己在孟庭许心中就是不一样。这外人和内人,一下子就分开来了。
心情好点了,压抑在心中的那股气忽然就消失了。
昨晚见孟庭许抽搐时的样子,当真杀人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按捺着自己,早就带人掀了美味饭店。
等到了警察厅才冷静下来。
孟庭许屁股一阵刺痛,酸胀得厉害。
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屁股疼,打针的那一条腿隐隐发麻。
这一想,岂不是方才自己打针的场面都被他看得精光了。
孟庭许后知后觉地羞了脸,一股强烈的羞耻心涌上心头,瞬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百合
秦淮川静默地打量他几眼,替他掩好被角。
“你先养着,我还有事要办,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不用担心二小姐,有家里人看着。”
孟庭许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秦淮川肯定忙,他在这里坐着反倒让自己浑身不自在。于是要下床送他,想赶紧打发走。
秦淮川瞧出他的意思,没说什么,他要送就让他送。下楼,到了医院的花园。
秦淮川跟在孟庭许身后见他走路姿势不太自然,回想打针一幕笑了笑,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孟庭许巴不得就到这里,那人也不早些开口,害他昏昏沉沉硬撑着到了花园。
“慢走。”
秦淮川低头盯着他的脸,说:“啧啧,被赶了。”
整个人从医院出来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门口来了辆汽车,开车的是个护兵。
花园种植了许多白玉兰、吊竹梅、紫荆花、紫薇、青皮木棉,该开花的都开了。春日梧桐,夏日荷花。幽幽暗香浮动,比病房里的味道好闻。
护兵说:“孟先生,咱们回去吧。”
孟庭许望着云端一角的太阳,说:“坐会儿。”
心里却有些不安,片刻,还是站起来回了病房。
身体沉重,一睡就到了晚上。
护士推开门进来,他自觉脱了裤子。
又怕门口突然出现个秦淮川,回头叫护兵站在门口守着,把门关了。
护士取了针,咯咯笑:“明日还有两针,还是打这边吗?”
孟庭许翻过身,说:“那就换这边吧。”
打完针,他叫护兵去开窗。
月光清晖明亮,侧身仰头就能看见。许是白天睡得久了,夜晚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隐隐感觉身后那扇门总会被人推开似的。
秦公馆内。
太太们吃了晚饭,带着孟幼芝上楼,问她会不会打牌,孟幼芝摇头,文静地坐在沙发上。
苏敏敏见秦真跟在孟幼芝身边跟了一天,拽着他上了牌桌,说:“别拿你那枪去吓唬她,小心惹你大哥生气。”
秦真笑着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小妈。哥有要紧事忙,叫了好多护兵,管不着我。”
秦真玩儿心大,忙不迭又跑去找孟幼芝,要带她去后花园参观自己收藏的玩意儿。
孟幼芝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在别人家不敢使性子,只好被拉着满栋楼跑。到了后花园,秦真开了灯,提着桶干草往马厩方向走。
边说边指着后花园:“你看那儿,那是我家的荷塘。里面有我养的鲤鱼,乌龟。你再看这边,从花园往后走,还有跑马场。”
孟幼芝没吱声,跟在后头警惕地四处打量。
秦真说着他喜欢的东西,爱玩儿什么,把家里布局说了个遍,就差拿张纸告诉她后门从哪儿出,狗洞去哪儿钻。
说了半响身后都没个响动,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听了吗?我同你说话呢。”
孟幼芝盯着他。
秦真放下铁桶,又问:“喂!我说我跟你讲话呢!你怎么没反应呀?”说完,还在她面前挥挥手。“你是哑巴吗?”
孟幼芝杏儿眼水灵灵的,气质如兰花般。整个人生得又白净,跟富贵人家的小姐一样。
秦真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很是诧异,知道她是孟庭许的妹妹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当初就是因为看见孟庭许谈吐优雅大气,不卑不亢,很是对他胃口。
比那些什么畏首畏尾的教书先生好多了,自己也喜欢,便静下心听他教学。
这会儿拉着他妹妹,几句话下来,俩人性格似一个鼻子出气,相像极了。
秦真蹙眉,有点儿生气。可对方是个女孩子,比自己年长几岁,只好绅士地让开道,说:“你走前面,在家里我最大,所有人都要听我的,你别怕。”
吹完牛,提着桶子就绕到她身后:“孟幼芝,走啊。”
孟幼芝个子矮,年长秦真几岁。秦真生得高,他十三的年纪,心智还不成熟,说话咋咋唬唬也不温柔,故俩人之间气氛有些奇怪。
她只好沿着走廊往里走,过了荷塘。忽然眼前一亮,看见后花园一棵榕树下围了一圈人。隐约闻见一股刺鼻的腥味,她驻足一顿,瞧见两个男人趴在地上,手上和嘴里不断冒出血。
吓得猛然一惊,下意识就要喊出声。
秦真侧身朝榕树下看了眼,急忙拉着她退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你别看,我大哥办事呢。”接着,将她带到了后面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