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许把头一偏,急忙躲开,用袖子赶紧擦。
秦淮川呵地笑出了声,捧着他的脸问:“擦什么?擦了我就不亲了吗?”
瞬间,孟庭许的脸更红了,着急的将手掌挡在脸前。
秦淮川明白他这是害羞的表现,于是又贴了上去,亲在他的手心上,柔声说:“好好先生,就让我亲一口吧,好不好?”
孟庭许手心一痒,捏成拳头死死挡着,生气道:“无赖!”
话方落下,秦淮川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孟庭许的拳头,往自己心口上放。“你骂吧,我爱听。”
紧接着,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孟庭许浑身虚汗,又觉额头烫得厉害,脑中天旋地转,一个不稳跌在秦淮川的怀里。
秦淮川就势埋进他的后脖颈间,轻柔地啃咬。
呼吸变得乱了起来,孟庭许扬起脸忍不住喘息一声。
“啊——”
秦淮川靠在他耳边问:“怎么?疼?我没使劲咬呀。”
孟庭许颤抖着,一把将他推开。一霎,身体重心忽然转移,他猛地往后倒去,摔倒在地毯上。
秦淮川眉头微扬,敛着笑意坐起来,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眼儿:“哎呀,怎么摔了?”赶紧站起来要扶他,“都让你抱紧我了,吃亏了不是?”
孟庭许喘着粗气,猛然站起来:“秦淮川!你!实在卑鄙!”
他不住地想,这人哪里是疯了,完全就是个变态。这里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孟庭许捂着脖颈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连晚饭也没下楼吃。
坦白
秦淮川吩咐管家把晚饭给孟庭许端上楼, 自己则在饭厅与各位太太一起吃。自从孟庭许忙着翻译官的工作后,秦淮川又重新给秦真找了补习家教。
孟幼芝平时上课便在潇湘馆,苏敏敏年纪轻, 与她最贴,经常陪她一起听课。
算是几位太太里和她最亲密的。
秦真总找孟幼芝一块玩儿, 有好吃的都让管家买回来带给她。一方面是心里愧疚从前对她很凶。二是孟幼芝生得清纯可爱, 他看了喜欢。
孟幼芝夹了一块鱼放进碗里, 偷偷瞄向秦淮川, 又低头挑鱼刺。
如此反复一阵, 秦真看在眼里, 以为孟幼芝偷偷喜欢他大哥,心直口快的就说了出来:“我哥好看吧?”
孟幼芝一愣, 在场的人都望向她。
秦淮川抬眸看向孟幼芝,等了会, 听见她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不如我哥。”
“噗——”
苏敏敏捂着嘴笑出了声:“俩小孩儿连这都要比, 真是可爱!”
秦真立即回道:“我哥更好看!”
秦淮川忍俊不禁:“他确实比我好看些。”
孟幼芝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在盘子里,问:“哥哥为什么不下楼跟我们一起吃饭?”
秦淮川说:“估计是有事情要忙吧。”想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 秦淮川在心里酝酿一下,问孟幼芝:“你哥生气的话,你一般是如何哄他的?”
孟幼芝略略惊讶,问:“我哥生气了?”
秦淮川说:“那倒不是。”
孟幼芝皱眉想了会:“我没见过哥哥生气。”
看来孟庭许只对自己生气了?
他心里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哄人,饭吃到一半就上了楼。
站在门口敲了敲,里边儿传来一声“请进”。
秦淮川绕过书桌,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今日又翻译这么多?”
“不多, 才两页。”
“哦……”
秦淮川伸手拿着他翻译好的文件左右看了看, 瞥见桌上的饭菜还未动一口,又问:“这些今晚都要做完吗?”
孟庭许嗯了声:“我学得慢, 翻译得也慢。这些都是你明天要用的,我得赶紧先整理出来。”
其实也不是明日就要的文件,看孟庭许十分认真的模样,秦淮川也跟着认真起来:“这批货到港口起码还需两个周,也不急的。要不,你歇会儿,把饭吃了,我替你翻译。”
孟庭许停笔,心想肚子也饿了,便说:“那好吧,我和你换个位置。”
他拉开椅子,缓缓站起来,与秦淮川交换了位置。
秦淮川一边翻着文件,一边看孟庭许吃饭。想来是气消了,便问起下午他要说的正经事。
孟庭许将虾单独夹到一旁,只吃了排骨和炒鸡蛋,问:“你知道海关总署旁边新修的那栋大楼吗?”
秦淮川点头:“知道,开业典礼的请贴都送了两回。”
孟庭许稳了稳自己的心态,说:“白桦烟草公司的老板白延霜,他是我小时候的好友。”
话落,秦淮川微微一怔。
孟庭许继续说:“我原先不知道他与冷青松是同学,也不知道白延霜来了广州。我的意思是,冷青松抽的鸦片是白延霜给的,而你管辖港口运输,这段日子确实没有什么烟土偷关进来。所以,他很可能带了一大批烟土从杭州南下。不过,我并不清楚他是要把货运输出去还是伪装成烟草公司悄悄售卖。”
假如只是单单的在烟草公司售卖,那便无需结交秦淮川。他差人送了两次请帖过来,还请他听戏,那就有海上运输的可能性。思忖再三,孟庭许继续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怀疑他不仅要利用烟草公司售卖烟土,他还要加工烟土,制成鸦片。这远比买卖更可怕,你想想,他不远万里从杭州来到广州,难道只是因为烟草的生意吗?他留过学,去过西方国家。国内没有原料,只能从国外进货,而广州是海上运输重要的港口之一,货多又杂乱。我读你那些申请文件,现在的都已经排到下半年去了。我想,假如他在平常的货里掺杂原料,海关的人也不一定能查出来。就想来给你提个醒,他的货一定要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