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许知道他故意调侃自己,敷衍着嗯了声。
“那你们聊会,我先上去了。”
秦淮川上了楼。
等人一走,庄晚微笑着坐下,倒了杯茶给他:“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别跟他生气。”
孟庭许拒了茶,说:“晚上喝这个我睡不着,我还是喝白开水吧。”
庄晚说:“也好。”
坐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说不上来,就是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谁也没再开口。
干坐片刻,茶杯里的水也喝完了。
庄晚站起身,道:“我回去了。”
孟庭许也站起来:“我送你。”
两人一对视,双方倒不好意思起来。
庄晚清了嗓子,说:“就这点路,不打紧的。你赶紧上楼去吧。”
孟庭许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了一步,又回过头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这一番解释实在太多余了,人家也没问,自己就上赶着澄清。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尽做些掩耳盗铃的事情。
庄晚一愣,跟着嗐了声:“我觉得远鄞挺好的,你真不要吗?那外头等着接近他的人可多了。”随后,故意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你要是看不上,就给别人腾位置算了。不然总霸着他的心,到头来你又不是这个意思,倒是惹他一顿伤心。”
这话听完,孟庭许心中瞬间酸酸的。
仔细又想,人家说得又没错。何故自己还生气了,埋怨一番。
孟庭许不自然地应一声:“不说这个。”
“好罢好罢。”
说完,庄晚笑着便回了。
孟庭许回过神,走到自己卧房门口。悔意袭来,自己不该和庄晚说那些话。懊恼着推开门,刚进去就闻见一股百合香,窗前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
一动不动的,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心软
秦淮川坐在那头, 枕着臂弯,侧身是他没见过的清冷。
孟庭许望了会,小声问:“你来了怎么不开灯?”
须臾, 没见那人出声。
他又慢步往前走了走,靠近才发觉这人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恐他装睡, 不肯再近一步。
远远打量, 秦淮川手边放着几本书。窗外的光很暗,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格外清晰。
孟庭许站了片刻便坐到了他的对面。
其实很少见秦淮川这番模样, 不禁想, 这人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办的事情。心里再也按捺不住, 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淮川?”孟庭许小声喊道。“去床上睡吧。”
叫了两声,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孟庭许目不转睛地盯着人, 伸出手准备叫醒他。不想刚抬起手,秦淮川就醒了。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睫毛一抖, 整脑袋就倒在了孟庭许的手心上。
笑了笑:“你们谈完了?”
孟庭许应了声:“谈完了。”弯下腰去扶起他。
秦淮川懒懒地靠在他的肩头,把脸凑近狠狠闻了一口:“你在担心我吗?”
孟庭许别开脸, 本意是要推开他的。可不知道怎么了,见他这么疲惫反而很担忧。孟庭许问:“你老实说,今日下午去做什么了?”
秦淮川道:“张广平,死了。”
孟庭许一怔:“死了?他不是关在监狱吗?”
秦淮川拉过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腰杆捏了会,说:“这事说来话长,一时也讲不清楚。好不容易和你呆会儿, 我们聊点其他的。”说着, 手就顺着背摸了去。
听他说话说一半,吊起胃口又不满足人。孟庭许赶紧站起来, 说:“你这人,讲话就好好讲,非要动手动脚。你快说清楚,是怎么个事?”
秦淮川怕他恼,急忙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听完,孟庭许手心都凉了。只呆呆地看着秦淮川,道:“他要是真的打中了你该怎么办?你这样冲动,假如中间哪一环出了差错,到时候就是你见阎王爷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再说,程少天怎么会跟他一起?”
话落,语气更急了。
“上回就差点没命了,这次又这么冒险。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回回都这样,虽说有惊无险,怕就怕万一。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秦淮川见他这么说,这比夸他赞美他还令他高兴个几万倍。想来上天开眼了,孟庭许竟会关心他了。咧嘴一笑,道:“俗话还说,不担三分险,难练一身胆。我要是不早点解决他,他出来也是个祸患。”
孟庭许与他观念不同,自然不赞同他的说话,道:“我又不是可惜他死不死,他说要来寻你报仇,定然是下了决心的。我害怕的是你——”喉间一紧,赶紧把话咽下去了。
一旁的秦淮川就等着他亲口说自己担心他,眼见马上就讲出来了,立马又收了声。
心里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可非要亲耳听见才满足。于是追问道:“害怕我什么?”
孟庭许咬紧唇,摇头:“没什么。”
秦淮川心情大好,一把将他拉入怀里,逼问道:“怎么不说了?你刚才不是有话要讲吗?好人,你快说来,我想听。”
孟庭许憋红了脸,呼吸急促起来,双手横在胸前要把身前的人推开。
“不是什么好话,有什么好听的?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