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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嗔的妇人被驳了面子,霎时恼怒,意图上前议论,却被二夫人拦了下来。
二夫人依旧嘴角上扬,“大少爷不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带来的客人吗?”
言子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想起计划来,也冷了脸,“不该问的别问。”
“瞧瞧我们大少爷,两年不见脾气见长呢!”二夫人身后一妇人以袖掩面,笑意不达眼底,“你不跟我们说没关系,明天老爷回来,肯定也是要问的。”
“姨娘也是好心,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可千万不要再惹老爷生气了!”
“对啊,大少爷您这突然回来,可提前告知老爷了?千万别是擅自回来的,还带些不三不四的人!”
“……”
一群妇人左一句右一句调笑着,完全不在乎言子绪的反应,自顾自地笑着。
言子绪觉得厌烦,不想搭理,带着三人绕行。但他往哪走,那群妇人就堵哪里。
“大少爷别着急走啊!”二夫人被众人拥簇,“你这回来得突然,房间什么的还没收拾呢。”
“我去找我娘,你们拦我做什么?”
“我们可是为了大少爷你好,夫人现在怀有身孕,院子像是铜墙铁壁,防贼似的防着大家。就算是大少爷你,恐怕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过去,何况你还带着外人呢。”
言子绪一愣,“她……她怀有身孕了?”
他的神色茫然,看不出是喜是忧。
……
二夫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妥帖,给他们安排了干净的住处和丰盛的吃食。
看似周到,但却少了冬天最重要的东西之一——炭火。
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奉命前来伺候的侍女小心翼翼躲藏,想要听到些有用的消息好回去领赏钱,但竖起耳朵听了许久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四人分散行动,言子绪去见母亲。因为他们的计划最好得到言夫人的支持,所以面乖的沈烛音也跟去了。
言夫人的院子正如那群妇人所言,门前门外都有人守着,皆是陪嫁带过来的自己人。
“走啊,杵着干嘛?”
两人在拐角处停留,言子绪的脚像被粘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沈烛音推都推不动。
“你怎么了?”
沈烛音前后张望,院子里外的气氛太过严肃,突然的迟疑让她觉得自己鬼鬼祟祟。
她知道后宅水深,在谢府就有见识,但凡谁有孕必定小心翼翼,防着有心之人。
但防得这么明显的还是头一次见。
言子绪背靠院墙,心情低迷。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平日里游手好闲就算了,还要做这么恶心的事!”
“我辛辛苦苦为你谋划,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还要给我丢这么大的人!”
“我是作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畜生!”
“……”
他的脑海里响起母亲的声音,字字句句,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沈烛音摇了摇他的胳膊,“耽搁什么呢!”
言子绪眼神飘忽,呆滞良久。
“你不知道,其实……自从我被送到鹿山书院后,我爹娘就再没过问过我的消息。即便是我写信回来,也从来没有回复。”
“啊?”沈烛音糊涂,“那你的钱哪来的?”
言子绪低着头,“那点小钱是我之前的积蓄,以前爹娘对我很大方的。”
沈烛音:“……”
同人不同命。
“母子哪有隔夜仇啊,你放宽心吧。”沈烛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真的?”
沈烛音不知道,但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因为外面真的挺冷的。
言子绪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迈开步伐。
守院门的小厮不像守宅门的小厮那么没眼力见,在见到言子绪第一眼后便惊喜地喊了一声“大少爷!”
言子绪悬着的心稍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