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四下寂静。
两人站着两人坐着,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出声,氛围诡异又尴尬。
言子绪谨记一条法则,不知道怎么办就看谢濯臣,于是向他投去不知所措的目光。
谢濯臣在心里叹了口气,望向楼诤,“世子过来可是有事?”
楼诤心中沉闷,“本是要出门走走,见你们在院中小憩,便想着来打个招呼。”
来打招呼,谢濯臣心里好笑,他那出门的架势,说是出来打架也过得去。
“既如此,世子便快去吧,正好我们也有些私事要聊。”
又赶他走,楼诤心中翻涌,面上却风平浪静。
那个夏夜也是如此,谢濯臣说时候不早了,委婉地让他赶紧走。
可那时他没有底气留下,现在没有理由留下。
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他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走了。
言子绪看着他的背影怔愣,“你们……关系好吗?”
怎么感觉又熟又不熟的。
“一般。”谢濯臣言简意赅。
沈烛音又躺回椅子上,挠着怀里的小花,半睁着眼睛看起来精神不振,“你又碰壁了?”
言子绪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的确去见那些家中商铺的掌柜了,可那些人即便知道他是谁,也照样不待见他,要么就是敷衍,反正不配合。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个晚上,决定来找谢濯臣,毕竟他认识的人里面就属他最聪明。
而且,他觉得搞定谢濯臣比搞定那些老顽固要容易。虽然谢濯臣对他的态度也一般,可是有沈烛音会帮他说情,而且认识那么久了,多少算有点交情。
心里对他来意已有猜测的谢濯臣一言不发。
“嘿嘿。”言子绪打开布袋,里面有糕点、宝石灯盏、孤本……
送礼讲究投其所好,但他不知道谢濯臣喜欢什么,便乱七八糟地拿了一堆。
“谢兄。”他挪动屁股,坐到谢濯臣身边,靠得非常近,“你一定不会那么绝情的对吧,你心里肯定是想帮我的,但是不好意思说对不对?”
他双手合十,满脸诚挚,“那这样,算我求你行不行?我求你了!”
谢濯臣觉得他吵,嫌弃地往旁边移了个座位,直白道:“滚。”
言子绪完全不放在心上,向沈烛音眨巴眨巴眼睛,寻求帮助。
若是之前,沈烛音定然会为他说两句话。可从庙会回来以后,她和谢濯臣每天说不过十句话,这十句里还包括“好”“行”“谢谢”等。
她有着身体不舒服当借口,就算把自己变成哑巴,谢濯臣也不会觉得不对劲。
此刻她避开言子绪的目光,却撞上了谢濯臣的视线。
她迅速低头轻咳了两声,“我进去喝口水。”起身逃之夭夭。
她一进屋便叹了口气,动作迟缓地倒着水。
没想到言子绪跟了进来。
“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啊!”他埋怨。
“我……”沈烛音神色为难,“我不是不想帮你说话,我是……暂时不想跟他讲话。”
言子绪满目震惊,“你们吵架了?”又觉得不对,“我看他的状态不像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谢濯臣脚步顿住,借房门挡住身形。
“反正就是不想。”沈烛音揉了揉眉心,在软垫上坐下,往桌上一趴。
言子绪哭丧着脸,“那我怎么办?”
“你之前不是怕他吗?”沈烛音哼哼了两声,“怎么现在来求他当军师了?”
言子绪叹了口气,“他哪有商铺的老顽固可怕,那些人表面和善得不得了,心里却不知道盘算着什么,还是谢兄这样表里如一的嫌弃令我安心。”
沈烛音笑出声。
“何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你敬爱的兄长,我自然是信任他的。”言子绪不死心,“你能不能暂时收收你的小情绪,帮我劝劝他。”
“不要。”沈烛音毫不犹豫,但转头又安慰道:“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怕死的多求求他,就算是为了让你别烦他,他也会帮你出主意的。”
“你确定?”
沈烛音敲了两下桌子,“确定。”
言子绪在她旁边席地而坐,凑近她的脸仔细瞧了瞧,“这么久不见,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没有啊。”
言子绪自顾自摇了摇,“那你怎么病了那么久还没好。我娘说过,人一旦心情不好,病也就好得慢。瞧你这样,是不是和谢兄闹别扭呢?你有话就直说嘛,他对你那么好,你有什么好别扭的。”
“你懂事一点,不要老为难我谢兄。”
沈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