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所以你说的钓鱼,就是真的钓鱼?”左边沈煜裹进厚外套。
中间池景川正低头给鱼钩上饵,口气似乎略带不解:“不然呢?”
右边耀东城坐在折叠椅上,向后扳着腿,饶有兴趣头肩凑过去:“你是很擅长么?”
二月初的空寥湖畔,湿漉漉的寒风吹过,枯枝发出一阵低哑沙响。
“不算很擅长,因为没太多机会练”,池景川淡淡道,“不过这是我最喜欢的事。”
“谦虚了吧,高手”,沈煜组装着自己那根鱼竿,歪头冲池景川笑道,“我不懂实践,但很清楚理论,钓鱼嘛,就讲究收放自如,松一松紧一紧,勾引的,呃,勾住的就跑不了,不过对你来说,这鱼竿会不会太细了点?”
沈煜伸向饵盒准备拿蚯蚓,却在看见蠕动虫体停滞动作:“我去,好恶心。”
“我帮你吧”,池景川手指轻巧勾起条蚯蚓,另只手直接握过沈煜捏着鱼钩的左手,不紧不慢将虫身穿进弯曲的铁钩,视线扫过手中,语气平淡叙述,“你手指生得很好看,粗细合度。”
沈煜头皮微麻,目光一转,果不其然,耀东脸上混合了僵硬震惊委屈不解。
“太冷了,我回屋里暖和一下。”沈煜急忙抽手站起身,这眼看就要上演反间计加借刀杀人了。
甩杆,轻巧扑通,鱼钩入水下沉,红色浮漂在湖面上飘荡着时隐时现。
耀东城没打算搞他那根一团乱麻的鱼竿,就只诚实看着他兴趣所在,稳如磐石那个人,夹克外套敞开里面是低领的灰色薄毛衫,颈线袒露:
“你戴个围巾吧,脖子保暖很重要。”说话间将自己那条拆下来抬手围过去。
池景川松着肩膀没拒绝,也没什么回应。
又艰难忍过一分钟,耀东城憋不住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挺喜欢沈煜的?”
池景川没什么犹豫回答:“喜欢。”
做过心理建设仍被重锤砸碎的人,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比你看得透”,池景川盯着湖里浮漂,“所以接下来不管你们打算做什么,也就没那么难接受。”
耀东城瞳孔冻结:“你什么意思?”
池景川终于转眼看向他:“耀总,我喜欢我那个公寓,不想每天推门回家,就想起里面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所以你把我,我们叫出来,打算这两天在外面,招待我们尽兴?”耀东城已经只剩笑出来的气力,“这是你的预判?池景川,你是……真这么看我的?”
“揣测”,池景川淡淡问道,“不合理么?”
耀东城站起身,有点茫然摇头又点头:“确实挺冷的,我也回屋里暖一会。”
空气清静,不多时有鱼咬钩,池景川利落收线,拆鱼扑腾着放进水桶,唇边勾起轻微弧度,讥诮着缓慢自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沈煜见耀东城推门进屋:“哎,怎么你还有这么不重色轻友的时候?不过外面又空又冷的能干什么?你应该喜欢又紧又热的地方才对吧?”
耀东城咬唇笑了下:“是啊,确实是,一直都是。”
“你怎么了?”沈煜皱起眉,“再冷也不至于给你整得脸都青了。”
“没事。”
“耀东城”,沈煜一把扼住他手臂,“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到底干什么了?”
复述完那几句简单对话,耀东城最后总结说不下去:“他以为——”
“他以为个屁!他把你心肝脾肺肾几斤几两都摸得一清二楚,他真那么以为,我鸡吧带蛋拧下来给你当沙锤摇着玩!”沈煜怒极反笑,“他敢安排节目,老子有什么不敢上?现在就给他弄进来,轮流干不死他!被人冤枉,用不着争辩,把他冤枉你的变成现实就行。”
按住要往外走的人,耀东城沉声道:“别动他。”
“就他这样,你还舍不得动?”
“你别管了,反正不准动。”
身后门开声,池景川拎桶进来。
耀东城愣了下,转身就显得若无其事,低头看着,伸手过去接过水桶:“这么快钓到两条?我先拎去厨房吧,哎你们知道我七岁就会处理鱼了。”
留下门口两个人,气氛诡异,池景川走近一步到沈煜身边:“看见我在门外,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之前还火山爆发的男人转眼就风轻云淡,勾着狐狸眼笑道:“你猜。”
冬季日短,天很快黑透,小木屋桌上两排红酒,沈煜成箱买着带来,搬动还费不少气力,他跟耀东城同侧并列坐着,池景川在对面,等盘中鱼凉透才细嚼慢咽,细刺抿唇吐出。
“就这么干喝酒没意思”,沈煜肩膀撞了下耀东城,“三个人也搞不了别的,玩真心话吧,不老实回答的罚酒。”
“不用那么麻烦”,池景川推过空酒杯,“要我喝多少,直接倒,要我说什么,直接问。”
沈煜转头问耀东城:“我们真不能直接上他么?”
后者手臂搁在桌面,看着对面人想了半天:“不能。”
沈煜笑了下:“好,那我就问了,你喜欢东城么?”
“喜欢。”
“……”沈煜愣住。
“……”耀东城愣住同时,枯木逢春生机焕发。
沈煜不确定道:“是一见钟情?”
“是。”
耀东城突然插言进来:“你觉得我工作能力强么?”
“强。”
耀东城有了猜测,但不死心确认:“你上过我没有?”
“上过。”
“什么?!”沈煜惊叫。
耀东城捂住一边耳朵,哭笑不得:“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吧?”
“是。”
沈煜气结:“你他妈知不知道游戏规则?”
“知道”,池景川目光平直反问,“我不遵守,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沈煜向后靠进椅背,横臂搭上耀东城肩膀,左右轻晃脑袋,眯眼盯住池景川,不紧不慢靠近耀东城耳边,低声道:
“好好看着你的小点心,别分神,别眨眼。”
说完猛然侧脸亲在耀东城唇角。
“操!你发什么神经?”耀东城惊悚迅猛躲向一边。
沈煜却像个收网的猎人满载而归,探身向池景川挑衅笑道:“太过自负,一不留神被釜底抽薪了吧?人瞬间反应藏不住,凭你刚才那个表情,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半点不在意耀东城这个问题,不用费事回答了。”
池景川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是否代表在意,耀东城不确定,但他此刻面无表情,是真切无疑的乌云盖顶。
沈煜不留情面继续追击:“你今天折腾他,还不是因为看我们关系亲密,心里不痛快,你这跟欺负小孩有什么区别?不觉得丢人?”
池景川站起身瞬间,沈煜耀东城动作齐整,后撤抬手防备。
“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一句轻飘问话却如泰山压顶。
前后十来秒,两人都没吭声,池景川离桌,推门走出屋子。
耀东城正要跟过去被旁边人一把摁住。
“坐着不准动!”沈煜已完全不见刚才志得意满的嚣张,愁大苦深叹气,“帮你找回点场子,见好就收吧,别再跟他纠缠,你玩不过他。”
耀东城给自己倒了杯酒:“我为什么非要玩过他?我是喜欢他,又不是要干掉他。”
“你挑什么人喜欢不行?那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低头喝酒,声音带笑:“捂不热,怪石头么?石头本来就冷,谁不知道?”
“你图什么?”
“不图什么”,耀东城咕咚咽下酒,眼中澄明,“就是我自己愿意捂,捂一阵再说呗,又没什么损失。”
“赌石倾家荡产。”
“也有一夜暴富。”
“你也得舍得切了他”,沈煜放弃摇头,“滚去找他吧,不然我怕忍不住把你宰了泡酒里,标签上写冥顽不灵。”
夜色湖边,月影倒入,坐着的人眼望平静水面,好像那里仍飘荡一个指示有无上勾的浮漂。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耀东城以为小时候鸡飞狗跳被逼背诵的词句早就坟前长草,没想到还有诈尸一现的机会。
“哎,景川”,他没坐另一张椅子,而是紧贴蹲到侧边,手肘戳在人大腿上,“我跟你说,你要是特别不爽,就把我上了,保准你能气死沈煜。”
池景川目光冷淡看向他,没说话。
他仰天径自长叹:“我怎么这么贱啊?真他妈跟我出生盖的那片楼一样,贱出天际线。”
28
八岁的耀东城鼻尖压扁在车窗上变成圆肉点,看着外面不断后撤的树木街景,一脸痛不欲生,对他而言数学课就是地狱里喷火的恶犬。
“妈妈,那个人蹲在那里干什么?”
泥瓦匠,前面纸上大大写着六十包一天。
“耀总“,开车的李培文笑道,”你要不好好念书以后——”
“培文,前面能停车的地方,就停一下。”苏结依不动声色笑着打断。
车停,门开,女人牵着儿子往回走了一百米:“想知道啊,自己去问,搞明白再回来。”
小孩眼珠转转:“数学课不用去了么?”
“看人愿不愿意搭理你。”
小孩颠颠跑过去,跟那人蹲在一起:“叔叔,你在这里等什么呢?”
“哎,你?你谁家小孩?衣服别给你蹭脏了,看着就很贵。商店里买的吧?我衣服都是我老婆给裁的。”
“你老婆会自己做衣服?”
苏结依就在路边时不时扫过去一眼,站累了脱掉高跟鞋拎在手里。李培文走到她身边:“是我刚才说的不对。”
女人摇头,洒脱笑道:“你也没说错,千万别以为我想教他什么心怀天下普度众生,谁都没那个本事。你说的话代表着世俗里最常见的错觉,他以后大把时间都浸泡在虚伪顶峰里,哪天踩空掉下来,那些雾气一样的东西,可接不住他。”
一个多钟头,小孩跟泥瓦匠挥手告别,跑回苏结依身边:“妈,那人会的可太多了,我可不打算都告诉你。”
“我也不怎么想知道。”
“你下个礼拜走么?回去我给你收拾行李吧。”
“省省吧,上次化妆水没盖紧撒我一箱子。”
“哎,我这次不会了!再给次机会啊,妈你世界的逻辑关系。
池景川沉默,纵得笑容跟躯体都得寸进尺,压上来追问:“可以脱光你衣服,跟你做爱么?”
吻飞快落在眼睑,被睫毛轻动掠了下,唇带上弧度,划过鼻梁,堵上没有给出答案的嘴。
撬启探入,搜掠纠缠,对方舌尖挑动回应的瞬间,酥麻从耀东城头顶窜到后腰。
“你跟我做的时候”,喘气间隙,贴在对方额头低声喃道,“脸上表情,还有身体反应,真不能怪我自作多情。”
池景川推他肩膀,空出转身余地,两手撑在台面,面对镜子,眼神静澈如石沉湖底:
“让我看看。”
“……”,身后男人呆愣两秒,不堪一击从嗓底呻吟,“救命啊……杀人了。”
一室公寓的卫生间,设计考虑单人使用,空间紧凑过道狭窄。
密闭性让所有暧昧又激烈的声音,都在墙壁间,来回碰撞回响,交叠起伏。
池景川神情坦然自若,目不转睛看着镜中自己沉浸情欲的透红晃动,勃发器官冲涨淫润。
“你可真厉害,铁打的心脏”,耀东城闭眼脸埋进池景川颈侧,鼻子吸嗅着蹭来蹭去,轻声笑道,“我都不敢看,就我这幅无脑沉迷你的模样。”
撒娇卖乖的羞涩,柔软真诚,很有说服力——
如果不是腰身耸动,硕大器物埋在身前人结实臀肌间隙,抽退到极限,再深挺推进,连贯不绝。
防止冲撞硬瓷台面,紧握池景川髋胯的右手,太过用力,红渍黏腻在紧窄肌肉上。
耀东城蓦然发现,池景川视线扫过后,竟主动俯身榻低腰,腿分更开迎合进出,让他不必再用力抓握,不由心下一动,坏笑抬手递到他下颚前:
“家里没有药,你说,怎么样能好快一点?”
池景川没什么表情,低头时黑发遮挡眉眼,伸出舌头掠在伤处,缓慢卷滑着舔舐。
呼吸跟随整个人滞住不动,那几秒,世界只剩他急剧心跳,和埋在紧裹甬道里的器官凶狠勃动,肿涨叫嚣。
他扣住池景川后颈,几近疯狂的反复贯穿,凿钉在深软壁腔里碾压。
“轻——”不止声音,身体都在颤抖,本能抗拒,却被血气翻涌的人,伤处微不足道的手掌紧捂住嘴,除了呻吟呜咽,只剩被快感抽打,挺直的背脊,遭受轻重不一的啃咬。
“池老师,要是知道流点血能换你这样”,耀东城在他耳边低笑,“我早给自己划上七八十道了,嗯?”
觉察到湿泞顺畅的路径,猛然紧窄,急促收缩,耀东城努力平复克制住爆发冲动,挑眉在内穴里玩弄的轻捅,同时再次试探:
“老师?”
池景川终于挣开阻碍呼吸的手,臂肘支撑着身体,撇开脸喘息着不说话,耀东城正被验证的反应包裹,舒畅升天,发出一声悠长呻吟,让池景川头垂得更低,隐隐咬牙。
“老师,我这么叫你——”,耀东城揉了把紧实臀肉,“不止里面咬得死,外面肌肉都有反应,喜欢玩师生py怎么不早说?池老师,嗯,是不是,早就期待学生用粗教鞭回报你的辛苦教导?”
“闭嘴……操你的。”
“老师,你晾了学生好几个寒暑假”,耀东城扳过他脸,轻啄温柔亲吻,连接律动却再度猛烈抨击,“我攒了好多作业,都交给你。”
“耀东城……”
“老师,不是你自己要看——”,唇舌掠过禁锢在怀里的男人脸颊细汗,手掌包握他下颚面对镜子,“被我操射,被自己教过的人操到高潮是什么淫乱样子。”
“放手!”
“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仔细看。老师,你叫的真好听,再来几声,让我多练习几回,熟能生巧。”
“让我射……”
“你不是总说欲速不达?再从头教我一次吧。”
积压满室的浓烈炽热,消磨燃烧着理智,时间像跳不出的莫比乌斯环。
镜面,白浊溅染,一次,又一次。
“老师,我错了。”
“……出去。”
“套好像又……哎,哎,别那么猛推我,拔出来太快会痛,啊——。”耀东城秉承一贯的,闯祸就卖惨的娴熟手段,成功让池景川拳头只是握紧,没直接打断他肋骨。
池景川走进淋浴间冲洗,耀东城看着模糊晃动的人影,暗恨自己没把这破毛玻璃换成透明度百分百那种。
只能隐约分辨肢体,背对花洒,分开腿,手往里探——
操,不应期是中枪身亡了吧!冷静冷静,铁杵已经钻木取火多少次?再来一次,就算他行,被他不知死活,捅了数次的炸弹,可不见得还能在倒数一秒时停下。
给湿漉漉赤裸走出来的人裹上浴巾,想替他擦头发,被抬手挡隔,池景川额前水珠滴落冷冷道:
“操够了就别再乱动。”
耀东城垂下手,轻笑:“你跟谁都这样?玩的时候投入,完事就翻篇。”
池景川冷淡道:“耀总,论经验丰富,很少有人能跟你匹敌。”
耀东城微微低头:“抱歉,我不是有意刺探你过去,还是因为之前你说,你编的那个故事太吓人,我就是希望至少在我之前,你经历的,都是快活的。”
池景川嘴唇微动,缓了半秒平淡道:“都比你好,满意了?”
“不会吧?”表面上笑着摇头表示不信,耀东城眼中深处却显安心释然,几乎冲散了零星落寞与不甘。
35
“我喜欢男的。”
本来沉闷无人问津的校园录制节目,因为无意中拍下十五岁的少年拒绝告白时,郑重其事给出的理由,而瞬间引爆屠版登顶。
互联网刚兴起的年代,对于躲在屏幕后肆意匿名评论的崭新大陆,如同殖民侵略的狂热。
“哈哈哈哈,耀家再有钱又怎么样?绝后了吧。”
“以前是生儿子没屁眼,现在是生儿子干屁眼?”
“楼上的草率了,说不定是被干屁眼。”
耀东城拎着书包回家,耀原正坐在大门槛上,手掌端在脑袋两边,愁容满面。
少年过去与他并肩坐下,同样姿势,两人一同叹气。
“怎么办啊?”
耀原最后拿出父亲的威严,挺挺脖子:“事已至此,别怕,有老爸在。”
电话,拨通,那边传出马达轰鸣在空旷无边之地的嘹响,女人爽利:“有话赶紧说。”
“老婆……儿子有事找你!”
十五岁少年震惊了:“你就这么罩我的?”
“你自己坦白,总比你妈从别人那里听来好——”
“有,话,快,说!”
“哎,妈,我就最近发现……”
苏结依听完,沉默片刻,严肃道:“把手机给你爸。”
“哎,哎,老婆我在。”
“你跟我,孙子孙女应该是没有了”,苏结依笑道,“这可省不少麻烦。就你儿子拎不清的个性,我以前梦见十几个女人抱着孩子上门要钱要名分,给我吓得后半夜睡不着只能开车兜风。”
耀原抓住机会讲重点:“这小子,被无意中拍到了,现在搞得人尽皆知。”
苏结依果然不高兴了:“所以我儿子的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完全是意外”,耀原转移话题,“老婆,你都一点不惊讶?”
“惊讶什么?你进校园,灰尘阴暗的房间,归位整齐,清扫干净,开窗通风,阳光透入。
摆放正中央的沉木箱,上面每一个纹路他都喜欢,但被密码锁住了。
普通密码锁四位,池景川大概是八位或十六位。
总不能砸开那个箱子,应该说,耀东城连一道划痕都舍不得弄上。
所以只能怅然若失的遗憾,总觉得好几次,只差最后一位数,就能听到锁开的清脆声响。
就差一点,就差很远。
千里之外的饭桌上,即使是凉菜,时间久了,也会失去色泽鲜丽,口感脆爽。
无论什么菜,刚做出被端到面前,有人在对面招呼你坐下,递给你筷子,是味蕾之外的味道。
“会有人愿意付出一切照顾他”,池景川平静看着耀原,“但他不见得需要,你儿子是个有底气和魄力的人。”
耀原掺杂了骄傲和负疚:“是啊,结依以前告诫过我,要相信他,可是,失去太可怕了。”
几个月匆匆而过,再一次圣诞节,新年,农历新年前夕,耀东城迎来人生中法的人生啊。
习惯性分类规整几下,耀东城停下手,连带整个人静止不动,眼睛一眨不眨,木头般盯住半插在篮球跟衣服之间的信封。
封面耀东城的耀字,勾划连笔,峰转轻灵如火上光动。他练过上百次也写不到的完美。
耀东城你好:
我是耀先生这次安排的相亲对象。有些事,想提前坦诚相告。
我十三岁因协从抢劫羁押少管所,令堂苏结依事后查清原委,证明我没有意图杀人而是设法救人,也选择相信我,调查审判了管所内猥亵性侵的职员,之后我所有教育费用,皆来自耀家,恩同再造,我未来长时间,都会以经济,工作,能力回报。
但并不打算牵涉人生其他部分,我亦有自己的规划和梦想。
这次见面,起因在法挤蹭得发疼,沈煜膝盖压上床,一把扼住锦鸣右腕。
霎时,锦鸣怒火中烧积聚的力量,还未爆发,就消散无踪。沈煜只是松垮握着他的手腕,以至于他甚至是自发的,随他动作将手搁放到头顶。
沈煜另只手下抄,托高扳开他臀肌,狠纵身顶弄得更深,还无法适应刺激的男人肌肉抽动着仰挺,压制不住嗓中低声呜咽。
“别一直缩个没完”,不断进出同时,沈煜戏谑抬眼打量着笑话般禁锢的手,“之前跟托马斯那伙对上时就发现了,是不是我一抓你手腕,你就不敢乱动?这么软绵绵的随便我操,怎么?这是你受虐的性感带?”
锦鸣闭了闭眼,被触及时颤栗着喘息,勾动下嘴角:“是。你只要抓着别放,我就想让人操,越多越好,你不是要叫人么?有种你现在就叫。”
沈煜猛将人拽起来,向前趴跪,握着手腕不放,胳膊被反折扣在扎实遒劲的后腰,轻易再次从后进入,揽缰纵马奔驰那般疯狂律动:
“脸抬起来,看镜头”,沈煜的声音阴狠,“问问看的人里,有没有现在就能过来上你的?”
锦鸣被不断前撞,同时向后拉扯,腿间湿腻,脊骨上汗水覆盖,他缓慢抬头,屏幕里自己淫乱下贱的神智涣散,他没问那个问题,直接报出公寓地址所在。
然后他被从后揽抱挺直上身,乖顺主动,凭借腰腿肌肉,起落吞吐,容纳取悦着男性挺立欲望。
“锦哥”,沈煜手抚过他胸前,下滑握住他饥渴不知廉耻的勃起,“看不出你这么敢玩,真想让别人上你么?”
“说了,听……你的”,锦鸣被前后一波盖过一波的快感逼到绝境,困兽犹斗般挣扎扭头,嘴唇极轻蹭过沈煜眼睑,“别赶我走……我知道,你堵着一口气,我可以让你随便发泄……”
沈煜声音低沉:“我气什么?”
“你没能亲手杀了他,你生气,我懂,因为我也气我自己,为什么会晚那一步。”
沈煜嗤笑一声:“你他妈懂个屁!乖乖张开腿挨操吧。”
突如其来的愤恨,湮灭之前那点柔软缓和,暴胀的阴茎像贪婪无尽的淘金狂热,深狠凿挖锦鸣早已溃不成军的狭窄甬道。
“放开,你放手……”前端淫液泛滥,被沈煜阻断着喷薄,煎熬到理智寸厘崩断离析。
“急什么”,沈煜更残忍动腰碾转,“越晚越好,以后再自作主张,我他妈操死你!”
终于被放过,体内熔岩尽出,挟带紧裹的吸吮,也让身后的人心有不甘,却控制不住的激流滚烫射进他身体里。
心脏擂动,肢体触觉仍像有电流窜动,抽出的男人放手让他侧倒进床上,起身拿起桌上手机,眼睛盯着屏幕反复翻滚的一串号码,笑出声:
“这个报电话的这么积极?一直刷个不停?”
锦鸣呼吸渐稳,身上热切迅速剥落,侧躺着不动弹,像砧板上离水多时的鱼,早没了挣扎的力气。
“对,看见了特意给你打过来,多久能到?二十分钟,这么近么?……可以,直接过来吧”,沈煜若无其事拍拍锦鸣手臂,“不止一个,三个还是四个,你行不行?”
锦鸣张嘴,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问你呢,行不行?”
“别再让我重复了”,最终,他还是疲惫,努力说出那句话,“都听你的。”
敲门声响时,沈煜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手臂突然被锦鸣紧抓住,力道大到几乎要捏断骨头。
他没来得及说什么,锦鸣已经自己放开,缩回手,不带情绪问道:
“你是看着,还是不看?”
沈煜笑了笑:“你希望呢?”
锦鸣回道:“按你喜欢就行。”
“我喜欢什么,没告诉过你么?”
敲门声再度响起,沈煜不耐烦道:“我先开门再说。”
锦鸣翻身,面朝里躺,后背朝着卧室门,手臂交叠环在肩上,腿不自觉蜷缩,好像之前沈煜,枕在他腿上时,也是这样。
那时,是不是,该抱住他?
锦鸣脑子里,这种杂念如荒草丛生,其中还有多次掠过,让他不愿意直面的——
被别人动过,沈煜还会要他么?
贱不贱。
怎么想,沈煜也该跟耀东城在一起的。
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有人进卧室,站在他身后,开始窸窣脱衣服,褪掉裤子。
“想什么呢?”做爱时没能碰触的肌理,此时贴合搂抱上来,“以为是别人?不好意思,是我,以后你都只有我了。”
锦鸣当然分辨得出,沈煜的脚步,呼吸,味道。
“你之前信了是吧?怎么那么好骗?这公寓网络都没开通,我问王义一要的软件吓唬你玩的,刚才那是外卖,三菜一汤,你饿不饿?”
沈煜额头埋进他后肩,“你臆想中那些我经历的,你都体验过了,也没那么可怕,对吧?都过去了,我对你这口怨气,也差不多出完了。要不我们都,既往不咎?”
锦鸣无声无息,任由他抱着。
“别怪我折腾,你从精神病院捞我出来,我半死不活的你不守着,居然还敢甩开我?”
“我没甩”,锦鸣低缓道,“是你失血昏过去,自己松开的。”
“你那时打算去砍沈君霖,你这跟让他从我手里抢走你有什么区别?你他妈是不是想气死我?”
锦鸣冷冷道:“你去同归于尽时,想过我?”
沈煜收拢胳膊,下巴轻蹭:“那对不起,我跟你认错,其实……我也有点后悔……但你看,我这个人的好处,有错就认,有气就出,有话直说,从来不藏着掖着。”
锦鸣终于忍不住回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审视目光,无言以对。
后者毫不亏心:“我大事可没骗你,这次当警方线人钓毒品链的事,就告诉你了。”
锦鸣皱眉道:“黑白两道的是非,你一个灰色地带的经营者,置身事外才是上策,你到底为什么?”
“为了你,给过你机会走,不走,那就陪我玩到底”,沈煜懒散笑道,“跟警方的交易,锦帮案底会销掉,等躲过这阵收网抓人的危险期,你回去解散洗白。以后,你彻头彻尾,每一个细胞都归我,听懂了没有?跟隋宁那个只认钱的杀手买消息,可花我不少钱,说起来不知道沈淮山是卖了哪个得罪不起的,黑帮凌迟悬赏,抬举沈君霖了。”
锦鸣眼睛微垂:“你不跟耀东城在一起么?池景川已经走了,电话都换了。”
“你他妈想什么呢?他对小点心那副馋样你是没见过?”沈煜挑下眉,浮出个暧昧至极的笑,“何况有些事,只能对你,跟东城可做不来。而且……”
沈煜没把话说下去——其实我认识你,比认识东城还早。
没有锦忠看不过眼阻止救治,沈煜早被玩弄溺死在后院喷水池。
忠叔,多谢您,让我妈能偷偷来看我。但他们,那些事,您不要……
放心,我只说他们打你骂你,不给你饭吃,成天让你擦地洗衣服。
忠叔,你这是灰姑娘的故事吧?
是啊,我儿子小时候就爱听这个当睡前故事,天天在家拿酒杯当水晶鞋表演找人呢,啊,你是我那个会变身的美丽姑娘么?
轻快愉悦,穿透多年时光,沈煜知道,他说过很多次喜欢,轻浮随便,所以不被当真。
可那时不说,以后就再没机会说。现在来日方长,倒是不必着急了。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谁,你干了什么,我都喜欢你。
你就知道我是那时候骗你,不是现在?
我想把,你需要的,缺失的,温暖的都送你。
解你束缚和压制,赠你自由与欢愉,予你毁灭再复生……i‘yoursecretsanta。
池老师,我今天发现,以前我一有问题就习惯性找沈煜想办法,沈煜一面子挂不住就找我当台阶下,我成熟进步了,他半点都没有,跟锦哥哥的戏就像屠龙勇士救高塔公主,老套又狗血,他们还互为勇士和公主没完没了,你错过现场有点可惜啊。——信息已发送。
我们大多不以真实示人,即使亲人密友,也只展示想让他们看见的光鲜亮丽,直到遇上某人,心率失衡手忙脚乱,才穿不齐伪装,摔碎了面具,里面藏有自己不曾认知的,黑洞与星云。
抄自某三流色情,回复1看全文︿_︿——信息已发送。
“先生,飞机即将起飞”,空姐职业化亲切对头等舱乘客恭敬说道,“请您关闭手机。”
“好的——呃……!!!”
空姐就眼看这一秒还温和有礼的年轻男人,突然目瞪口呆,见鬼了一样冷汗直流。
手机屏幕上,右侧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已发信息,左侧下方显示最新的接收信息,微小,明晃晃,孤胆英雄远去背影那般的缥缈又坚定:
1。
番外四完
番外五:天堂在左上
再见池景川,已经不是:“先说好了,不准冷落我,新婚传统是分秒必争,竭尽全力,除了做爱就是准备做爱。”
池景川点下头,转身进去浴室。
耀东城就地坐在壁炉前,火烧得旺盛,感到燥热难耐,跑去拉开冰箱。
洗完澡出来,直映池景川眼底,白色羊毛毡毯上,耀东城臂肘撑在支起膝盖上,浴巾堆积在外张的腿根上,聚精会神两手拨弄着游戏机,嘴里塞着根巧克力冰棍。
深褐映衬肤色的白,火撩烧灼微透的红,无知无觉羔羊般的男人,唇底湿迹,嗓子发出呜声,不知死活的招呼他过去。
背部,后腰到两条腿,每一块肌肉都收紧发力,池景川握住拳,四平八稳,不动声色,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耀东城冲他晃着下巴,眼神示意,总算池景川抬手捏住冰棒棍底。
他吐出来,轻喘着无意识舔下嘴唇,继续操纵游戏:“试炼关卡,一死就得从头开始,制作组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啊啊,怎么又有人马,池老师,我要被操死了!”
丢下红字黑屏的游戏机,耀东城才感到池景川定定看他的视线不太对劲。以往不管他把饭菜做的多美味,池景川似乎都不曾流露出这种,饥饿,隐带凶狠。
清下喉咙正要说话,冰棍递回来,直接塞进他嘴里,耀东城瞬间心底炸裂得肩膀微抖,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性暗示?
但池景川看着若无其事,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自己接手拿过棍底,一时悻悻又尴尬,不知道该吸,该舔,还是咬碎了嚼下去。
炉火愈演愈烈,温度攀升,融化奶褐色滴在耀东城胸前,池景川看了眼,手指过去勾起来,放自己唇下抿掉,一本正经像是强迫症的清理工作。
耀东城眉毛微挑,忍不住前倾,融化滴落在下腹,大腿缝隙里,抓住池景川的手,冲他不怀好意笑起来。
然后,就眼睁睁看他低头俯身,舌尖掠过腹部,吮在他腿里敏感细嫩的皮肤上,本就堪堪覆盖的器官,立刻硬挺直观。
“我真是迷恋你到无可救药”,耀东城低叹里,满是莫可奈何,自嘲笑道,“要是以后有一天,我没这么喜欢你了,你会不会有点,嗯,害怕?”
池景川抬头看他,摇头,耀东城也并不意外,却听见自下而上坦然言语:
“我不是到那天才怕的。”说完嘴唇要碰触勃起时,被握住肩臂拉起身。
耀东城不由分说亲吻,搅动强势搜掠几番,豁出去压低眉眼瞪着人说道:“你今晚不把我上了,我跟你没完。”
池景川身侧手握得更紧,面上仍安然,拉开少许距离,陈述道理般回道:“我们结婚了,这是义务。”
“你你你!”耀东城炸裂得脸色涨红,拉过人手掌,环身贴放自己腰后,“就这么不情愿?我好歹,没被人上过。”
“嗯,难得有公平的时候”,池景川顺势压过去,“我也没上过人。”
耀东城震惊:“你没?从来没?这是你第一次?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吧?”
“我不会再骗你”,池景川垂眼道,“我也不喜欢说谎,就算之前,除了你,其他人我都说实话。”
“包括沈煜?”
这名字让两人间涌动顿挫片刻,池景川轻点头:“嗯。”
耀东城眼睛眨动两下——
那时沈煜问:你喜欢东城么?
喜欢。
是一见钟情?
是。
哎哎哎,耀东城控制不住,想抬手捂住眼睛,无法光明正大摆上台面,那种失控的羞耻和窃喜。
”所以你是真心觉得——”,飞扬跋扈着嘴角,在池景川眼前晃动手掌五指,得了便宜卖乖,“他手好看是么?当我面勾搭别人?这可不是操一顿能哄好的事。”
池景川横攥住他四指打量,淡淡道:“你又不是只有手好看。”
然后轻捻开并拢手指的指缝,低头舌尖勾进去,轻慢细致的挑动,刺探,进出。
“骗鬼呢,第一次……”
被向后推倒,池景川欺身在上,眼睑低垂,不疾不徐,不容置疑:“我只有你。”
如同挫骨扬灰的高热消磨,耀东城慌不择路,张腿夹上对方腰身:“我现在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你要是没经验,我可以先做准备……”
池景川手指点他下唇:“被我干的时候,话少一点。”
前戏充足,进入时耀东城不觉疼痛,被填满开拓的异样,新奇躁动,抬手搂住池景川,摸到他背上忍耐的汗透:“景川……”
只是不确定,自己表现如何?过分骚浪了,还是太生涩?
动腰,勾腿,主动收缩,明显感到纳入更深,顶到内里酸软,他抓紧池景川手臂,尽量呼吸笑得自然:“你清清白白处男身我收了,这辈子,我都对你负责到底。”
“你先管当下吧。”池景川托高他腰臀,后撤再挺入抽送,并不蛮横掠夺,是循序渐进给予适应的结合。
沉溺得毫无戒备,像一迈一迈提升的车速,像一层一层搭建的高塔,等突然觉察风声鹤唳,已经绝无退路。
更重要,疾驰的速度,俯瞰的顶峰,耀东城根本不想拒绝,后仰拉直的脖颈,喉咙里呻吟像滚烫的岩浆,他只想索取更多:
“景川,再那个——”被抵触到陌生的核心,像猫爪抓挠心脏下面薄薄的皮肉。
“负责,到底?”池景川呼吸稍显急促,仍游刃有余吮在他胸前,支腿加码满足他的需索。
深透让耀东城低叫出声,颤抖收腿痉挛着按住额头,闭眼道:“到底了!到底了!超标了!我目测失误么?你太,太……”
“太什么?”
“我闭嘴。嗯……嗯”,耀东城咬牙坚持不到一分钟,被折腿压在肩上,更为顺畅击打初次受教的内壁,刺激交汇得海纳百川,“池老师!慢点慢点!我是很爽,但快爽炸了!”
池景川停下,手抚按几下他腰身肌肉:“要休息么?”
耀东城欲哭无泪,处男都他妈这么耿直么?老子还能感到你插里面的鸡吧不断涨动。
火烧火燎的身体叫嚣饥渴,耀东城面红耳赤,声音低不可闻:“换个姿势,继续。”
池景川点下头:“摆个你喜欢的。”
觉得这人在恶意耍弄他,但苦于没有证据,正咬唇委屈,就见池景川笑了下,低头嘴唇延他肩线吻过上臂,轻缓让他转身趴跪,握起他髋骨进退自如,搅动得甬道湿滑,又严丝合缝的吸附。
“景川”,浸透欲望声音,自己听着都肉麻,“前面……”
“自己摸,还是,我帮你?”
“要……你。”
“好,不过,等我一起。”
“池老师”,耀东城悲愤道,“没有你这么久的第一次!”
“别说话。”从背后拉起他的池景川,捏过他的脸,封堵上言语的宣泄,把他意识集中禁锢于感官体验,那忘记开始,也看不到结束,如同与呼吸血流,脉搏心跳融为一体的暖意高潮。
大脑发白,不知道过去多久,耀东城身残志坚的战后总结,持久恒定才是制胜法宝,轻易碾碎一切奇技淫巧。
燃烧木柴的噼啪声,如同做爱后身体里时不时的酥麻跳动,只想懒洋洋的舒展四肢,或者更紧抱住那个,肌肤亲密就有欢愉感的人。
耀东城手臂揽在池景川腰上,收了收问道:“你说过不骗我了。”
“嗯。”
“不止不说谎,也不隐瞒,知无不言那种。”
“可以。”
“那——”,耀东城挑眉,“你之前有没有想过上我?”
“自己先想。”
耀东城不太确定问道:“第一次进你卧室,让我脱光了口你那会?”
池景川轻叹:“你要是其他方面悟性也这么高就好了。”
“为什么?我可一直都是愿意的”,耀东城勾下嘴唇,“我总觉得,你一旦把我上了,就被套牢,跑不了了。”
池景川瞥他一眼,有点服气这种不讲道理的直觉,然后如实回答:“你挺贵的,弄坏了不好赔。忍了十五分钟,还是想,把你赶走,也还是想,最后干脆让你操我,事后,我甚至算了下器官贩卖价格,想问耀先生,接不接受分期付款买下你。”
“你问我啊,我接受!”
“不是钱,耀东城”,池景川认真看着他,“如果感情投入能量化,你能随便给我一百,但我的上限可能就是十,目前或许只在三到五之间,你不觉得亏么?”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
“我不想猜忌,你也不需要迁就。”
耀东城笑道:“怕什么情路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那是真理。”
“你就是真理”,耀东城被自己的肉麻逗乐了,靠进池景川肩膀半天才止住笑,“何况我觉得你这个理论脱离实际毫无意义,沙漠里一杯水,跟水库里的,卖一个价么?”
“算了”,池景川像听见下班打卡声响,不再多想的松懈,“反正也已经把你睡了。”
“对对对”,耀东城用力点头,“已经睡了。哎,你要自己睡吧,那你去房间,啊——”
被沙袋般扛起来,失重感让他手紧扣在池景川背上,没几步慌乱感未定就被扔到床上。
“可以再试试”,池景川躺到他身边,平淡道,“睡吧,这次不会让你走了。”
耀东城手向下,扣住池景川五指,心满意足。
见过,应该没有吧?
幸会,我叫耀东城。
不管我做错多少事,选你总是对的,不管我错过你多少次,总会追赶时间,穿透机缘,握你的手。
十五分钟后。
“睡不着,再做吧。”
“……池老师,别闹。”
“新婚传统。”
“饶我一命,以后我真的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如果现在问耀东城,什么比史前巨兽更可怕?他的回答一定是——
一个专注,认真,体能过分优越,有无师自通探索欲的开荤处男。
他就想不明白,曾经如此讲道理,冷清禁欲的人,怎么会在他准备午饭时,发现餐桌晃动,弯腰研究是桌腿短了还是地面不平,就直接把他抱在桌上操。
正常处理流程难道不是叠张纸插桌角下面么?
你插我插这么起劲几个意思?这餐桌已经快散架了!
耀东城被拉开腿架在他肩膀上,半坐半仰沙哑嗓子:“不能再来了,就算你报以前的仇,能不能也让我分期付款?”
握住他腰身的男人压近:“真不行了?”
忙不迭点头:“前后都要给你搞废了。”
池景川思索片刻,到他耳边:“东城……东城哥。”
“……操!”耀东城咬牙切齿张开腿,“来来来,赶紧的别客气!搞死我!”
幸好,这趟预热蜜月,只有三天。耀东城捂着四面漏风的城墙,忧郁的想不通自己最初是怎么非要给人送吃食,现在……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但真到机场分离,又拉着池景川手臂,不想放开了。
“一个月,离职交接完,就去找你,还租在906吧?”
耀东城闷闷嗯了一声,旁边马格代表打趣道:“不都说,小别胜新婚嘛?”
手直接弹飞,耀东城瞳孔里惊悚万分,不不不,再胜真要出人命了。
池景川手指敲在他腕上:“等我回去——”,靠近少许低声,“给你操,然后,干死你。”
他转身,走进通道,一面接一面的玻璃,冷淡倒退的图像。
脸上流露一丝对未来的忧虑,很快消解在自投罗网,心甘情愿的无所畏惧。
所谓天堂,曾经的理想,长治久安的一生,本应是,无拘,无危,也无你。
万千理由,抵不过我想选你。
天堂在左,我选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