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这个笨蛋、白痴,把公司拱手让给伦常风那个痞子,你头脑坏掉了啊? ”魅色气急败坏的大吼。“怎么会,公司交给他主持,应该不会倒闭才是,依我看他有能力独撑一间公司,你不可以小觑他。”武陵不知魅色是生哪一门子的气,有点无辜的看着他。“你还说,反正公司是你的,没有我置喙的余地。”大白痴,随随便便将辛苦打拼的事业,二话不说就像送礼的送给别人;依他看,他在送人的时候眉头准没皱一下。“我又没说,送给他不好吗?要不是他好心告诉我你的行踪,到现在我们可能仍是思念著彼此,永远不知对方的情意,进而错过彼此。若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舍弃事业选择你。拥抱一具温热的身体,奸过与冷冰冰没温度的物品冷眼相对。”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那结果可能会令他痛不欲生。“哼!那痞子的好心是有目的的,早知道你笨到这种令人生气的程度,我就不理你了,更别说爱上你。”伦常风!你给我记住,这笔帐我记下了。“你嫌弃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种个性了吗?”武陵装可怜的嘟起嘴来。才过了短暂三天的甜蜜生活,想不到他会为了这事跟他翻脸。“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这种性格,若是别人这样做我或许会很感动,毕竟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男人,为了对方甘愿抛弃一切,对方应该很感动;可是,对方换成是我,我只觉得你蠢、你笨、你没长脑袋,被人骗了还很高兴的到处宣扬,我看了就有一肚子气,恨不得将你的头摘下来当球踢。”光是气就气饱了,魅色瞪视著满桌的早点发泄怒气 。“你怎能这么说,难道你就不能体会我急切想知道你的下落的那种心情吗?”为什么他就是不懂他?他们的爱情竟是这般脆弱,禁不起一点考验就摇摇欲坠。魅色的心奸像被针扎到似的,好痛。“你说我不懂你的心,那你又何尝懂我,我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晓得还敢说爱我。”他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担心什么,他总是害怕,怕他知道他心中的恐惧,更怕他因此而嫌弃他,那他会受不了的。“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奸不容易才相爱、相聚,为什么要为这种无聊事争吵,是你爱我不够深,所以不能信任我是吗?我说得没错吧!”武陵铁青著脸质问。是相处的时间不够长,无法透彻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两人都本能的开启防卫,筑起穿不透、无形的墙,阻挡了彼此渴切接近的心,变成无法打破的隔阂,横亘在彼此之间,造成谁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话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说我不信任你,那你呢?你又是真心待我的吗?没有一丝丝的怀疑与不信任?”“你怀疑我的真心?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吃了一半已变冷的粥,让他无法下咽,武陵站起身,在魅色的注视下离开餐桌。“你要去哪里?”魅色也跟著起身,追在他身后急问。“暂时离开这儿,给彼此有冷静思考的空间,以我们现在的气氛再谈下去也是枉然 。”武陵没回头,神情有些肃穆,从他的眼里可以窥见他受了伤。“不必找借口,你要走便走,要分手就说分手,不要编派谎言来欺骗我,美丽谎言只是一时虚构的梦幻,到了破灭的时候,丑陋尽现,伤害更重,我宁愿你现在就说实话,也不愿以后伤更重。”魅色墨黑晶亮的瞳眸在一瞬间失去原有的光芒,绝美的容颜布满显明的伤痛。他双拳紧握,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落下泪,让他有机会看到他如丧家犬的颓丧模样。“我真搞不清楚你的脑袋是如何运转的?我说什么你都有办法曲解成另一层面的意思,我并不想放开你,然而分手这句话是你心中要说的吧,不要将这责任推给我,我拒绝背黑锅。”武陵默默的回首,视线落在他颈部以下。魅色双手交叉环著自己,身体在颤抖,他死命的咬住下唇说:“你说得对,我太卑鄙,把一切责任全推给你,让你背上黑锅,遭我责骂,足我任性妄为,我无话可说。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要分手。”他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你需要冷静,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武陵冷静的说完后便离去,不理会背后那一声声撕裂他心的怒吼。“不用,我这儿不欢迎你,我不想再看到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来找我。”门砰的一声被用力的甩上,武陵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是彻底激怒了魅色,欲走还留,他又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感。而身体抵著门板、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光的魅色,虚软无力地沿著厚厚的门板往下滑,滚烫的泪再也控制不了,如洁白珍珠,一颗颗落到地板。得之不易的爱,转眼问就逝去,他拚命的伸出手想抓住却反而将他往外推,心蓦地揪了一下,他只觉得好痛。“先生,办公室是给人办公的地方,不是让你舔舐伤口的地方,而且你不要搞错了,这间公司你已经送给我,现在你脚下站的地方是我的地盘,随随便便闯进我的地盘撒野,然后哀声叹气,存心触我霉头。拜托你行行好,饶了我吧!”假寐中的伦常风被人吵醒,犹似吃了十吨黄色炸药般,怒气腾腾。他再不走,就换他抱怨连连。武陵仍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不说话,有问题!伦常风暗忖著。“老兄,是不是爱情触礁了?出了什么问题,说来听听,我免费当一天义工,尽管跟我诉苦吧!”陡地高升的火气马上被浇熄,伦常风豪迈爽朗的拍著武陵的肩头,提振他的精神。“你可以将公司还给我吗?”武陵用殷切的眼光、企盼的语气对伦常风说道。“不行,那怎么行!万万不行,银两既入袋,哪有叫人再吐出来的道理,说什么我都不愿意,免谈。”伦常风倏地抽回手,身体弹到一边去,鬼吼鬼叫。“是吗?”武陵的口气变得无限的落寞。“除了这事没得商量的余地外,其余的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伦常风只手撑颚,思量著。“这是我跟魅色两人之间的问题,第三者是无法替我们解决的,虽然你是引起整件事端的罪魁祸首,但错不在于你,也不能全怪你。”“等等,你说什么?你们发生争执,关我屁事啊!祸及无辜,甚至搞得我一头雾水,请你说清楚、讲明白。”“事情起因是魅色怪我不经思虑就将公司无条件送出去送给你,这件事只是导火线,后来却引爆我们之间不信任的火球,一发不可收拾,他撂下重话要跟我分手。”“呃,听你这么说我也难辞其咎,听起来奸像全都是我的错,但又不能全怪我,毕竟你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超过五天,难免会有误会发生,十年相思却敌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疙瘩,也难怪你们相处不过短短几天,就面对分手的命运。”“我心中坦荡荡的无任何疙瘩存在,我是真的爱魅色,只是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我
,这一点让我非常难受,也很难接受。”“武陵,千万不要心存一丝怀疑,否则难保你们这段爱情不会因此而变质。我跟他相处十二年之久,应该对他很了解,但他总会隐藏他不欲人知的一面,魅色他一向敢爱敢恨,但他心中有秘密,而且那个秘密是无法对你启口的,会阻碍你们好不容易才滋长的恋情;除非你找得到他的秘密,否则你们绝对会在原地打转,甚至会走向分手的一途 。”“有什么秘密、疙瘩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就要靠你去找出来,对了,魅色有亲口说出我跟他之间的事吗?”伦常风关心的问。“没有。”难道是因为这件事,但他并不介意啊!“你何不直接亲口问他,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谢”“何须言谢,你已经付过酬劳了,就当我是售后服务吧!”伦常风迅速截断他的话 。感激写在脸上,武陵朝伦常风颔首之后,带著忧喜参半的心情离开。哈!他太聪明了,要一些小手段就得到一间公司,稳坐总裁宝座,解决了武陵,就剩他老婆了。听说他老婆是个女强人,挺精明能干的,这几天也没看到她来找老公,他是要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还是主动出击呢?正在冥思中的伦常风,还未拿定主意,他心中想着的那人已迫不及待的帮忙下了决定,她正瞠目的看着他,唇微微张著。伦常风唇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容,桃花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来人。“你是谁?”袁紫妍满心的纳闷。这个直盯著她看,极像登徒子的轻佻男子是谁?“我?问得好,我就来个简单自我介绍吧,免得你摸不著头绪。”伦常风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站起身,在她面前站定。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的年纪,便像盛开过后的花朵一般,恣意怒放的美丽开始凋零。但,拜现代化产品之赐,保养品、化妆品、美容手术等,与美丽画上等号的商品纷纷冒出来,让美丽延续,青春的老化得以缓刑。她,肌肤光滑细嫩得看不出已是三十六岁的欧巴桑,强悍犀利的目光衬著她优美的轮廓显得抢眼。没错,她是一个美丽又有绝对自信的女人,事业上的成就有目共睹的女强人。“你好,我是伦常风,单天资讯的新任总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伦常风朝她伸出手。无视那只伸过来的手掌,袁紫妍因他的话而脸色突兀一变,怒斥道:“你是哪来的登徒子?跑到这里来撒野,小心我告得你吃不完兜著走,识相的就快老实招出你到这里的目的,否则我绝不宽囿。”“唷,奸凶喔,我好怕,不过跑到别人地盘上撒野的人恐怕是你喔!袁紫妍,你搞清楚,现在的单天资讯是由我当家,小心你的措辞,这里轮不到你发言,否则吃不完兜著走的可会是你。”伦常风可不是省油的灯,能任人欺负而不开口还击,他将袁紫妍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你!算了,我不想与你这种人一般见识,武陵呢?他在哪里?”被堵得哑口无言,袁紫妍气势弱了下来,转而向伦常风询问武陵的下落。相信见到武陵,真相就会大白,她不必急于与这小人一般见识。“他!哈,他现在头可大著呢,跟他的情人发生一点小误会,正忙著澄清,你可别跑去乱搅和,因为你现在可是我的责任,若是搅乱一池春水,我可要负连带责任。”他云淡风轻的说著,语气中却有不容质疑的警告意味。“情人?!”袁紫妍从他话中捕捉到敏感的字眼,她一直知道武陵心中存有一个她永远无法取代的身影,曾令她嫉妒的人。“是啊!情人,现在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可别去拆散人家美好的姻缘,把这张离婚协议书填一填,让我好交差。”伦常风从西装口袋抽出一张纸打开,一张空白的离婚纸立即摊开在袁紫妍的面前。“你凭什么这么做,是武陵叫你来的吗?他为什么不自己当面跟我说,叫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这样又算什么?”“没办法,谁教我太好心,不但通知他心爱的人在哪里,还顺便答应帮他解决身旁的麻烦,奸让他心无旁骛的去追求他心中所爱;而他本人也满大方的,赠送我这间公司当作酬谢礼。我当然当仁不让的将你揽在身,当作我的麻烦,现在麻烦你好心点,爽快的把这张纸所需要的资料当填充题将答案填下,以解决我的问题,麻烦你了。”“你视我为麻烦,武陵呢?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我是他的麻烦。”“你很明白,跟他相处了十年,难道你还看不清他的为人吗?我是将你视为我的麻烦,但并不代表你也是他的麻烦,若我有哪句话得罪了你,希望你多多包涵,不要乱安罪名给无辜之人。对了,你到底签是不签?快点决定。”“你跟武陵的恋人是旧识?”“是又怎样?我跟他,跟你与武陵认识的时间多了二年,而他跟武陵认识也有十年了,当初要不是你的介入,他们早就是一对了,这是谁的错?事到如今再追究也是枉然,白白浪费时间,人要把握现有的,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像他,开始了后悔,就再也没有停止的一天。子流,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快乐吗?来不及跟你说的话,现在也无法传达给你,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埋在我心深处最想说的那一句话,我想亲口跟你说请你再等一下,等见到你的面之时,到那时我一定不会再迟疑,我一定会亲口对你说出我的爱。“我想见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只想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让我知道自己哪里不如她,让我输得心服口服。”看着伦常风警戒的眼神,袁紫妍笑了,笑得有点自嘲。“我怕你见了他之后会自惭形秽,为了你好,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何况他又是个男人,她老公的爱人,她知道了,会受得了吗?“到了那时,我会自动退出,而且是心甘情愿。你告诉我怎么找她,我保证不伤害她,并马上签了它。”袁紫妍懂得以退为进,并以诱之以利的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伦常风可真正领教到这位商场女强人的手段了。不过他相信她说得出就铁定做得到,告诉她又何妨,他又不会少一块肉,就算少一块肉,痛的也不会是他。“那麻烦你解决我的麻烦。”将代表麻烦结束的纸张递出,从此他将无事一身轻,可以专心一意的等待死神来接他,助他完成他毕生的愿望,结束他空虚残存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