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就张罗张罗,别耽误了”
“嗯,臣心里有数”
……夜更深,烛火映照下,是容色天成的沈言之,眉间一点紧张到此时皆化作几点温情,揉碎心间。
没过几日,皇榜贴出,朝服由专人从宫中送至沈家,那刻着“沈府”二字的匾额也高挂正门之上,终是扬眉吐气,再与往日不同。
后院的子衿折腾了数日,名贵药材毫不吝啬地往里送,到底是把孩子保住了,听春儿说,虽孩子没事,但子衿像是掉了半条命,估计也要养好一段时日,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她的命数。
沈言之看着铜镜中束发带冠的自己,竟恍若隔世,眼眶微微一热,似自言自语极小声道,“终是不愧于沈家先祖,此生无憾……”
踏至翰林,便是一只脚登了阁,地位清贵,天下多少文人学士想入而不得,是为殊荣,光宗耀祖。
此时许淮正坐在案前,手持文书,似是静候许久。
然沈言之自踏进屋后便一直广袖遮脸,如今站在许淮面前,也是一言不发,仅立于此。许淮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道,“进宫前无人教过你礼——”
“许大人”,身前人缓缓开口,熟悉的声音让许淮一愣,手上动作一滞,见他广袖徐徐放下,脑海中印刻的熟悉面容一点一点映入眼帘,还能有谁,这样精美的面容,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只听沈言之轻笑一声,朱唇微启,“别来无恙……”
猛地一拍案,许淮高声惊呼,“你怎么在这儿!”,让屋内其余人皆是一惊,忽觉不妥,故轻咳了几声,起身道,“你且随我来”
带着沈言之到一偏僻之处,与外以镂空雕花木相隔,案上文房四宝俱全,还置一白玉瓷瓶,静而雅致。
沈言之看着许淮不善面色,暗自偷笑,忽道,“下官初次进宫,为宫内巍峨所震撼,故知礼而不全,是下官之错”,说着,躬身而跪,跪而磕头,“臣沈言之,参见许大人——”
许淮一惊,忙看了看四周,拉了沈言之起来,他怎受得起这一拜,估计在皇上面前都是免了礼的,这要让皇上知道他在自己这儿全了礼可如何是好,慌张拉起,手触冰凉指尖,思绪回绕,百感交集。
虽一想起当初的不告而别,怒火直上,但显露在外的是掩藏不住的眼中忧心,原想质问他当年之因,但话至嘴边,只剩下几字,“这一年,你可安好?”
沈言之笑,“好,好得很”
说完,坐至案前,十足的纨绔样子,见无人,便大大方方地指使许淮,“给我倒杯茶来,这一路可渴死我了”
许淮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还没找你算不告而别的账,你倒使唤我起来,别忘了,在这儿你还是我下属!”
沈言之手至案上,撑着脑袋,调笑道,“在翰林院我是你下属没错,在外你可是我表兄,表兄倒杯茶,有何奇怪的”
“表兄?”,许淮莫名其妙。
沈言之颔首,“许大人若不信,就亲自去问问皇上”
许淮没话了,沈言之这是抓着他的软肋不松手,仗着皇上做靠山无法无天!说起皇上……许淮问,“你……回来可无事?”
多此一问,若有事岂还能坐在这儿?许淮又道,“那皇上可知——”,可知当初你逃跑,是我做帮凶?
沈言之抬眸瞧了他一眼,一眼便知他心思,瞅了瞅桌上空着的茶杯,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许淮没办法,只好倒了杯茶递给他,沈言之喝了一口,才缓缓道,“皇上若知道,你我可还能安然坐在这儿?”
许淮松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