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不，不可能！”

“这绝无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小九？”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一道道低吼，自叶无双口中传出；他不敢往下深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身体却在隐隐颤抖，目光更是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形灰烬，整个人的意识都恍惚起来。

而就在此时，在叶无双脑后三米处的虚空，却突然一阵扭曲，一个透明的人形虚影，悄无声息的浮现而出，倏地扑向叶无双！

...

“方...方院长，我...我们，好像没死？”

徐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楚云天颤颤巍巍的声音，悄然响起。

没死？

听到此话，方无上慢慢睁开眸子，入眼虽然一片漆黑，却有凉爽的微风，不断拂过脸颊；一股浓重的土腥气味，更是铺面而来。

“这是哪儿？咦，我胸口的剑伤，怎么没了？”

黑暗中，老陈头的惊诧声陡然响起。

方无上并未出声，而是疑惑的左顾右盼；可惜，四周太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视线极差。

他只能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朝两侧摸索。

很快，他便摸到了坚硬的石壁，触手冰凉，坑坑洼洼；仿佛是硬生生撕裂的，而并非是人工凿开的。

是甬道！

地底山洞的甬道！

方无上瞬间醒悟，但旋即蹙起了眉头。

他们，似乎脱离幻境了？

可，为什么啊？

在那幻境之中，他们分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走出来了？

“咳咳...”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回荡而起。

紧接着，是老陈头惊喜而又激动的声音：“师尊，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咳咳...小海？”

虚弱而苍老的声音响起，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是我，师尊，是我，是小海...”

老陈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哽咽道：“师尊，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咳咳，傻孩子...为师没事，没事；多亏了刚才的幻境，让我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徐说道：“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那家伙居然还在这里...”

“对了，你们都没事吧？洞虚魔兽诞生于妖躯洞虚，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所以没有实体，也并不强横；但却有着极为恐怖的迷惑之术，一旦深陷其中，很容易迷失心智。”

“方才，我虽然及时破开了幻境，但终究是太虚弱了，是否将你们全部唤醒，尚未可知...噗...”

话未说完，一道吐血声陡然响起。

“师尊，师尊你没事吧？”

老陈头急切说道：“你别说了，你歇一歇；我们没事，我们都没事！”

听到此处，方无上已彻底清醒过来，急忙朝着声源处拱手一拜，恭敬道：“多谢蒲尊者关心，晚辈们没事！”

“对，我们没事！”

楚云天也急忙说道：“蒲尊者，您还是好好歇歇，先别说话了...”

“吼~”

不待楚云天把话说完，一道龙吟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漆黑的视野中，八点红芒陡然浮现，并迅速扩大；顷刻之间，整个地底空间都被照耀的血红一片，黑暗尽遭驱散！

甬道中，方无上、楚云天一前一后，笔直而立；两人之间，老陈头却蹲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满头华发，气息萎靡，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殷红的蒲若志。

只不过，此时的蒲若志已经不再昏迷，微眯着眸子，不断打量着二人及周遭，似乎在回忆什么。

“蒲尊者！”

“蒲尊者！”

红芒闪烁下，看清情景的方无上、楚云天二人，当即拱手行礼。

可蒲若志却并未回应二人，而是微微侧头，微眯的眸子中，目光越过方无上，直接朝甬道外面的地底山洞望去。

那里，原本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尽皆断裂，散落一地；八条闪烁着血红光芒，通体血管隐约可见的无鳞巨龙，正围绕着一具毛茸茸的硕大牛头尸体，不断徘徊。

“血龙？”

蒲若志眉头一挑，苍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诧异，虚弱问道：“你们，谁开启了八荒龙煞阵？”

“是公子，叶无双公子！”

老陈头轻声回道：“师尊，多亏了公子带你来这里，否则...”

“妖躯洞虚！”

不待老陈头把话说完，原本奄奄一息的蒲若志，陡然坐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巨龙萦绕下的牛头尸体，双目圆睁。

“谁，打开了妖躯洞虚？”

听到此话，三人皆是一愣，不由得纷纷望去。

只见那毛茸茸的牛头尸体上，黑色的宽敞腹部处，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漩涡，正不断的溢出丝丝黑芒，显得诡异而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