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画面忽而变成那年父亲凤迟渡在他幼年练弓之时亲手打了一把木弓给他。凤棽爱不释手,就连睡觉都抱着不离身。三尺不到的小鸟抱着百斤重的弓,实在是有些好笑的场面。
但可惜的是木弓太沉,他拉开得十分费劲,三丈开外的靶子他连边都碰不着。
母上当时气坏了,把他和父亲都罚了一顿。凤棽本想放弃弓继续学剑,结果第二天他母上凤惊鸿就教他用灵气外溢,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把淡红色的长弓。
拟出来的弓身好似一轮弯月,上面零星地镶嵌着几颗宝石,尊贵却又不显奢华。银色的弓弦紧绷在弓上,犹如待出鞘的利剑。
以自身灵气为箭矢,凤惊鸿搭着他的手射穿了三丈外的靶子。连同一道被射穿的,还有搭在靶子后的树干。
凤惊鸿带着他去抚摸那棵穿了孔的树,蹲下身告诉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为了我而学剑,你要成为的只有你自己。”
从那以后,凤棽彻底抛弃了自己苦练多年毫无成果的剑术,仅凭自身灵气化成的武器打遍了整个凤族。
当然,最后还是没打过凤惊鸿的剑。
画面一转,却来到了凤棽记忆中从来不存在的场景。
凤惊鸿带着他奔走在林中,身后是他熟悉的极北荒漠。
或者是说,往日的极北荒漠。
凤惊鸿将他带出境外,把他掩埋在黄沙之中。他的视角迅速缩小、模糊,最后他只听见母上温柔地对他说:“凭阑,等一等我们,我们会再见面的。”
旋即,凤惊鸿眼角含泪,头也不回地走入燃烧的森林之中。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是强势的,是凤族的首领,面对种种苦难她从未低过头更别说掉泪了。
可是靠近喜欢的火焰为什么会哭呢。
凤棽不知道为何自己心中的恐慌达到了顶峰。
他从小过目不忘,是凤族万年难遇的天才,这些事情他不可能不记得。
可倘若真的没见过,他为何要如此慌张?
意识模糊的凤棽喃喃自语道:“凭阑……是谁?我叫凭阑吗?”
“我……叫凤棽,”
“我不认识他。”
话语之间,天空中属于化神期的雷劫正在凝聚而成,与上次凤棽玩闹一般的金丹雷劫截然相反。若不是在漩涡中心的人不过还是个根基不稳的元婴后期想要冲击化神,燕北苓险些以为这是当年自己的大乘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