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恂身为高皇后亲自给姜冕选得伴读,一向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殿下身为一国储君……”
“罢了,”姜冕被他方才那些长篇大论念得头疼,只好先妥协,“本宫这就命人把她送回去。”
贺恂这才满意了些,也不再多言了。
由于事发突然,太子殿下还窝在床上,一头青丝未束,也不曾穿鞋袜,一双白生生的脚腕子就赤裸在春日微凉的空气中。
或许是因为寝殿中的暖气太足了,贺恂有些口干,他亲自蹲下身去,轻巧地捉住一双如玉似的脚,悉心地为它们套上鞋袜。
姜冕哼哼唧唧的看着贺恂给自己穿好鞋袜,心中颇为不忿,他咬了咬唇,泄愤似的把脚踩在了贺恂胸口上啊,命令道:“把前日里母后赏你的双鱼佩拿出来给本宫看看。”
贺恂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只觉得胸口像是塞着一团火,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烫了起来。
他依言去解腰间的玉佩,双手为太子殿下奉上。
姜冕喜滋滋的接过那玉佩,羡慕道:“母后对你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太子本宫是伴读呢!”
贺恂毫不避讳地抬起头来,他透过那晶莹剔透的玉佩看见了眉梢染着艳羡的姜冕。
这位太子殿下确实是个美人,他皮肤清透如同皓月,一双桃花眼顾盼留情,带着几分勾人的媚色,一笑起来更是俊美,引得京城贵女们争先恐后地想要嫁入东宫。
想到这里,贺恂不由有些难受了,他微微抿唇,冷硬道:“殿下不可妄言。”
姜冕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位贺少爷,反正这人喜怒无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太子殿下冷笑一声,把那双鱼佩掷到贺恂身上,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最终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贺恂,高高兴兴地去万季楼吃顿早午餐。
其余宫人也随着太子拥了出去,一时间,偌大的太子寝宫只余下贺恂一人。
贺恂望着那抹被簇拥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重新系上玉佩,缓缓站起身来,眼神晦暗不明。
万季楼是京城最为繁华的酒楼,里面的酒菜不仅色香味俱全,就连里面伺候的女侍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姜冕风流,爱美酒更爱美人,于是万季楼就成了他日常消遣的地方。
万季楼的老板是大齐最大的皇商,他颇为熟知皇家的喜好,早早就为姜冕特地空出一层楼来,当做东宫别院,供姜冕玩乐。
“殿下,您许久没来,是不是忘了奴婢了?”
海棠早就听说了姜冕要来的消息,她柔弱无骨地贴到姜冕身上,神情妩媚。
姜冕每日不知要见多少美人,他只觉得眼前这姑娘眼熟,却想不起她的名字。
“你这样的美人,本宫自然是不敢忘的。”
“殿下惯会说笑,奴婢哪里比得上水仙姐姐,”海棠哪能不知道这位贵人的忘性大,她也不甚在意,话锋一转,“不知姐姐在殿下府中伺候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