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证明了祁连多半是对的——那天傍晚如果不是他一时不放心,恰好赶去看了一眼,说不定她已经意志不坚定地回了短信,如了那病毒的意。
那么这家猫到底是怎么想的?祁连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下班后祁连直接开车去了陈老板的美发店,一进门,他正好看见江晓媛正在给一个烫头发的客人上卷——她可能还是没习惯烫发药水的气味,有点过敏,眼圈被熏得红红的,像个兔子,但是居然依然做得一丝不苟。
祁连没有贸然上前打扰,倒是前台发现了他。
值班的前台接待员问:“先生您预约过吗?”
祁连:“找下方舟,让他顺便给我修个头发。”
陈方舟一听说祁连来,直接撂下其他客人,亲自给他洗了头,把他带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角落里,摘下他的眼镜放在一边,祁连的头发下露出他那副有些锋利的五官。
陈方舟端详着他的脸:“来个韩式纹理烫怎么样?”
祁连:“滚蛋。”
陈方舟:“那陈奕迅头?哦!对了,今年又开始流行复古的改良式大背头,男神标配,你发际线长得不错,撸上去肯定显得特别小清新,怎么样,试试?”
“小清新”充满杀气地看了他一眼:“照原样剪短,敢乱碰我的头,剁了你的爪子。”
陈方舟:“……”
他把手往裤兜里一插:“剪短啊?八十块,我给你叫个实习技师来,二十分钟之后搞定——你家亲戚的那个妹妹刚开始上手剪头发,就适合拿你这种没难度的练手。”
祁连坐着没动:“你再多废话一个字——”
陈方舟怂的比光速还快:“……好的,我给你照原样剪短。”
他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委委屈屈地上前,在祁连的脑袋上抓了几把,漫不经心地捻起发梢观察了片刻,露出一个铲屎的表情,勉为其难地开始动手修。
祁连:“她怎么样?”
“谁?”陈方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耸了个肩,“可能有点郁闷吧?”
祁连微微皱皱眉:“郁闷什么?”
陈方舟没有立刻回答,十指上下翻飞,无影手似的利索地修掉了祁连半边头发的发梢,行云流水,甚至带着某种神秘的韵律,简直能归入艺术范畴了。
一口气修完半边,他才挪了挪脚步,有几分漫不经心地说:“刚开始来的时候不适应,又是学东西又是熟悉人,没时间多想,现在多少稳定下来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呗——你想啊祁少爷,她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还不知道后半辈子有多长,一眼看见了自己前途的终点,她心里什么滋味?”
祁连皱了皱眉。
陈方舟:“其实大家都一样,朝不保夕奋斗的看不见自己的出路在哪,是郁闷,像我们这种暂时有事做,相对比较稳当的也郁闷,我们每天看着周围的人,感觉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又着急又不甘心,当然会难受啦,过了那段时期就好了——你这妹妹像属于郁闷完还瞎想的,前两天她还撺掇我在店里专门开拓一个搭理造型妆面的业务,啧!”
祁连:“她怎么想起做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