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景墨的手指猛地收了回来,慢慢捏紧成拳。
不知为何,这一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让肃景墨胸口疼痛起来......
“说你傻,你却是真傻。”
肃景墨滑下身子,慢慢躺在覃程身旁,侧过身子望着昏迷覃程的侧脸,“你就要死了,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死了什么也没有了......不顾爹娘养育之恩,擅自丢掉性命,这可是大不孝啊......”
墓室静悄悄的,没人回应他的话,但肃景墨却依旧慢慢说着,
“我大限将至,不消十日,这世间便没了我......”肃景墨抬手轻轻地搭在覃程腰间,“就不知,到时你会不会......”
说到这里,肃景墨蓦地呵呵轻笑出声,“怕是不会了......”
“你啊,明知是死路还要走下去,我瞒了你那么多,你却都不问一句。”
“你可知,我骗了你多少?”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解这大墓阵法的关键,因为,我能感知任何人的侵入,却感觉不到你。
“这大墓是我建的,让魂魄不灭的阵法也是我让虚云大师设下的,虚云大师俗家姓便是姓唐......似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你的出现,唐家人的出现,便是打碎我千年执念的物件,上天想要消了大绪的痕迹,可覃程,我偏不愿!
肃景墨深吸了一口气,闭了双眼,
“因而,我想杀了你,只要你死,把你的魂魄困在这墓中,便能保全大绪残留的痕迹......”
“......可,我也不知,为何当时我会放了你,还让你吃下虚云配与我的续魂丸......”说是不知,但肃景墨心里还是明白的,当时放了覃程,只因覃程将死前念出了他的名字,他恍惚记得,一千多年前,他倒下时,也是有那么一个人唤了他的名字......那样的悲伤......
“救了你......也算是害了你,那东西吃了能续命,也能要命......你可知,我曾为救你后悔,可你那眼睛就此黏上了我,
“那次那些小小盗贼来弄那阵法,我知你在旁,假装中计,你果真跳了出来,护着我,而你自己魂魄都要被扯下八重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神都奈何我不得,应对那小小鬼怪,我怎会无可奈何?可,还是曲志文那小儿坏了事......”
“但很快,我便发现大限将至,就要支撑不住这大墓,那会儿才窃喜,还好没让你那么早死,说真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一人,那般死心眼,那般傻,愿意顶替我困在这墓中千年万年......只为不让我千年期待落空。”
不知何时,肃景墨已轻轻靠在覃程肩头,依偎在一起,墓中不知从哪儿漏进来的微风,微微抚起肃覃程额前的发,
肃景墨微微勾起唇角,望着覃程的额头,忍不住用手指轻点,追着那被风吹起的发丝,逗弄着。
“我肃景墨,向来都是无心之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算是至今,我也不曾为这些事后悔......只是我那五弟更是说过‘看似有情,最是无心,你自觉参透了心,我却觉察着,你连你自己都看不透,更别说心了’,我一直不以为意,可就在不久前,我却忽然明白了。”
这么说着,肃景墨手撑着下巴,侧卧着,凝视着覃程,片刻后,才探过身子在覃程唇上落下一吻。
“我从不惧怕任何人知我企图,更不怕敌手看透,因为我有的是办法让对方臣服。”
微微嗅了嗅覃程身上干净的气息,肃景墨笑道:“只是我却没发现,从我对你隐瞒企图时,就注定我做事的束缚,当年对欣赏的林清,也都从不掩饰自己是为了梼杌骨......但对你我却掩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肃景墨唇瓣轻贴覃程耳畔低声道:“就连现在,这些话我也只会在你昏迷时说出口,那是因为我害怕了.....”
“我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