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头摇头。
外面怪冷的,都窝在家里烤火,不愿意出去呢。
“是南风!”
里正话落,郁元氏、郁老头都惊呼出声。
“啥?”
“啊……”
就连端花生、瓜子来的韩氏,在门口也是目瞪口呆。
/>????南风,她一个人进山去,弄了一头野猪?
“就是她,一身血,浑身脏乱臭,但就是这么身子单薄的小丫头,却拼了命弄了一头野猪回来,她拿去舒屠夫家收拾,吆喝着拿东西换野猪肉,叔你可知道她要换什么?”里正直直看着郁老头。
见郁老头蹙眉,沉默不语。
继续说道,“她要换几身棉衣,换两双棉鞋,还要换床棉被、柴刀、弯刀,而这些,本应该是你们做长辈的给她拾整,她却要拼了命进山去弄一头野猪来换,叔啊,你看看你这一堆的肉,再看看满仓的粮食,还有你们身上的衣裳,哪一年不是换新?别的不说,就咱们这村子里,你们家说第二富裕,没人敢说第一,你们就任由牟氏虐待南风,良心亏不亏,晚上睡觉会不会做噩梦?又有没有想过南风将来嫁人,若是夫家比你们还好,她会不会反过来报复?”
里正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问的郁老头哑口无言,便是郁元氏也不知道要如何来说。
“今儿南风说,昨夜成安要掐死她,是真是假?”
“这……”郁老头默然。
他私心里,不觉得郁南风会说谎。
那么就是真的。
“糊涂,糊涂,难怪她今儿说,成安是不是她亲爹还两说,就看你们对她的态度,还真没人会相信,成安是她亲爹,若她真不是成安的闺女,你们更应该对她好些,养大了嫁出去便是,何苦这么虐待一个小闺女?”
里正摇着头叹息,“早前我只听说她过的艰难,但她从不抱怨,从不与人说,只是如今她忽然开口,甭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人会怀疑,且她能一个人从山里弄头野猪下山,可见其心狠!”
“你还要装聋作哑,任由牟氏虐待她,无视她的遭遇?叔就不怕做的太过,遭报应!”
“你……”郁老头气的脸色发白。
指着里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便是郁元氏都忍不住哭出声。
是了,做的太过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干那么多活,一日三餐吃饱过几顿?又穿过几次暖衣?更别说动辄打骂。
牟氏是刽子手,他们是帮凶。
“我这话说的是难听了些,但你们就没有深想,为什么郁城说亲这么艰难?以你家的条件,要娶什么样的姑娘娶不上,可为何别人不愿意把闺女嫁进来?”里正轻轻叹息,“你们以为的遮羞布,遮住了这一屋子肮脏龌龊,其实不是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能骗过多少人去?”
里正话到后面,已是万分无奈。
这样子的人家,如今的富裕怕是长久不了。
若南风真是郁成安从外面抱回来……,这抱还有待商榷,若他是偷了富贵人家的闺女,一旦东窗事发,郁家满门,下大狱都是轻的,发配边疆、砍头一个都跑不掉。
“叔唉,听我一句劝,千万千万把南风来历问清楚,你最好保佑她是成安亲闺女,若不是,也最好父母身世不显,若是富贵权门人家的闺女,你可得好好想想,要如何化解这一场你们自己造下的孽!”里正站起身,“今儿我这话说的有些过,叔你莫要怪罪!”
郁老头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儿,“真,真会那么严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