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目捂住头,懊恼地自顾自发着牢骚,“又不是我当皇帝,管那么多作甚?”
随着耳边轻微的飘来一阵风,伴随着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她下意识捂住嘴的同时睁开眼,看到昏暗的风灯之下,亭中负手背对着她站立的男人。
“你疯了?!”
男人转身,一双满是怒意的眸子狠狠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反问道:“你没疯?”
他不容反驳地抬手,强势地制止她张嘴说话,“我原本带着中军轻而易举夺取了济南府,正盘算着是否将你接来与我汇合,却收到了你惜字如金的只言片语,说你乘船去往大都。”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步,垂眸看向她,“陆南星,你到底有没有心?就没想过我得知你在虎口,会不会终日睡不着觉,恨不得插翅飞到大都将你五花大绑地捆回去?!”
“你敢!”元诩站在他身后的亭外,拍了拍手,“萧大帅好胆量,竟然能通过层层盘查,轻而易举找到我这里。”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缓缓朝着陆南星伸出了手,“看在南星的面上,我放你一马,你走罢。南星你过来。”
萧祈安转身睥睨地看向他的同时,大手果断包裹住身侧女子的纤纤玉手,“我从不需要任何人相让,既然敢来,就没打算自己走。”
“你们够了。”陆南星甩着胳膊,想要挣脱某人的桎梏,却徒劳无功。她抬头斜睨着身侧的男人,“你放开!否则别想让我配合。”将手抽出后,径自走至与他们两个对立的位置骂道:“你们当我是物件么?什么你的我的,你们两个记性不不好还是脑子被驴踢了?再说一遍,我与你们是合作关系。”
她指着元诩,“你能看清局势,并且做出大义灭亲的选择,我敬重你是条血性汉子,至今想到元夫人我都充满了愧疚。甚至绞尽脑汁去想,如何以我所有的能力去弥补她。就算你此刻说不想与我合作了,我也不会怪你,尊重你的选择。是你在月港留下的信中说,你不愿认父,但却放不下无辜的族人,想带着那些不惯中原生活,始终无法汉化的同仁回归草原安宁的生活。希望这次合作,能换来日后的榷场互市贸易,允许两边的商人乃至文化互通,各自安好,是也不是?”
元诩从未见她气怒之下脸色发青,双目散发出的怒气和凛然,有种方圆几里都不允许人近身的威压。
情急之下,他伸出手想要往前走一步,却在她令人无法直视的目光中止步不前,“你别生气,我至今也并未有过食言的念头。答应你的事,就算我死,也不会改变。”
陆南星看向站在另一处沉默不言的冰山,“开榷场这事,我替你答应他了。不管是汉人亦或是女真人,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无非只想好好生活一家人全须全尾地活下去。开榷的好处对两边百姓乃至朝廷都有助益,也有利于边境安宁。若物资匮乏,就算他强压着不许人侵犯边城,却也无法阻挡为了活命的亡命之徒。若你认为我越俎代庖,我领军棍惩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