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年年一直跟着杨二妮,整天和十五形影不离,她的朋友也只局限于十五和睿睿。
今天接触了很多年纪相仿的小孩子,眼界开了,竟然交了好几个投缘的小朋友,还约定了以后经常来往,一起出去玩。
其中太傅家的小孙女郑兰筠和她最为投缘,甚至摘下了一直佩戴的小金锁送给她。
这么贵重的礼物年年不敢收,太傅夫人笑着让她收下,说是好朋友互赠礼物,属于正常现象。
如果她不收,反倒轻待了郑兰筠的一番好意。
年年只能去问薛彩樱,小孩子之间互赠礼物没什么,但重点得放在互这个字上。
“年年,过年的时候爹爹不是送了你一个羊脂玉小兔子,你特别喜欢的,不如送给兰筠吧?”
年年明白了,笑着接过小金锁,对郑兰筠说了一句:“你等我,”便跑出了屋子。
年年回东院取兔子,路上竟然看见个陌生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里东张西望。
年年皱眉喊道:“你什么人,干什么的?”
那少年约么十七八岁,皮肤黝黑倒是很精神,听到喊声吓了一跳,看见对方竟然是个小孩子,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从角落里走出来,盯着年年道:“我来找未婚妻。”
“未婚妻?”年年心里思索着今天人多,可能是跟着哪位客人过来的,既然是客人,她不如帮忙找过来,“你未婚妻是谁,我帮你找。”
那少年毫不犹豫的说道:“她叫桃花。”
年年不认识什么桃花,“谁家府上的,姓什么?”
少年直言道:“就是你家的,对了,她原来叫桃花,现在叫平阳。”
年年没想到少年找的是平阳,可是她没听说平阳有未婚夫,前两天二婶还张罗给平阳说亲呢,忽然冒出个未婚夫,这可不是小事。
年年不敢让他出去见人,把人带到后院命小厮陪着,自己则回房取了小兔子,急急忙忙的往正院去了。
年年将小兔子给了郑兰筠,约好了明天去找她玩,然后借口有事把薛彩樱叫出了屋,将刚才遇见少年的事说了。
薛彩樱嘱咐她谁也别说,等客人走了再处理这事。
杨二妮和雨生一心要给平阳说门好亲事,那少年是农村泥娃子,估计连字都识,他们怎么可能承认。
传出去,被人议论平阳不说,也会骂他们赵家忘恩负义。
薛彩樱捡了些果子让年年给那孩子送去,并且告诉他今天家里有事,平阳要晚些才能过去。
年年是小孩子,那少年没有怀疑,安安心心的待了下来。
田氏的晚宴一直热闹到下午才散,送走了客人天都快黑了。
薛彩樱这个时候才找到机会跟杨二妮说话:“二妮,刚才家里来了个孩子,是从平阳来的,说是认识平阳。”
薛彩樱以前没觉得杨二妮坏,不过小心眼多了一些,倒也能理解。
可这两年,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认识过杨二妮。
可能是雨生的官越来越大,根基越来越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了,所以骨子里的东西才会逐渐暴露。
薛彩樱担心杨二妮有想法,也没提未婚夫的事,只说认识平阳。
毕竟是平阳的救命恩人,想着杨二妮怎么也该好好的处理这事。
谁想到杨二妮竟然脱口而出:“你怎么没把人赶出去?”
薛彩樱惊讶道:“赶出去?”
杨二妮不悦道:“就是个乡巴佬,难不成还要留在咱家,当成少爷公子那般伺候着?”
薛彩樱竟然无言以对,“可不管怎么说,平阳这些年……”
杨二妮没等薛彩樱说完,她特别生气道:“那你想怎么样?让我的女儿嫁给个乡下穷小子吗?
要是你的女儿,你舍得吗?
再说当年平阳那么小就被人抢走了,谁知道他们是真好心,还是早就预谋好的,这儿女的终身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二爷都不愿意,又不是没给银子,他凭什么还找过来?”
薛彩樱知道杨二妮死心了,就是不想承认这门亲事。
如果换成自己的女儿,她也不一定舍得让女儿跟着个穷小子受苦。
可她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那你要不过去看看?人就在东院。”
杨二妮更生气了:“不可能,我不会见他,二爷也不会见他,平阳更不可能,人是你放进来的,你自己想办法处理。”
杨二妮说完这话就走了。
她回屋后看见平阳正在卸妆,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平阳,你跟娘说,如果那个穷小子过来找你,你会跟他走吗?”
平阳满心都是尚书家的公子,对于过去哪还有半点留恋,乍一听到杨二妮的话,心里还升起一抹喜悦,不过这抹喜悦很快就被京城的纸醉金迷给清理干净了。
“娘,都过去的事了,您还提他干什么,难不成您还希望回去那个小山村?”
平阳眼中有泪,让杨二妮心痛不已,她抱住平阳安抚道:“你放心,娘肯定不会让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