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晚市给熬过去,结果搞卫生的时候,烧腊部主管越想越生气,去找人力吵架,说人力没有做好backgroundcheck,给他的部门招了两个疯子,让人力赔他人手。人力认为是楼面姑娘的问题,是小姑娘没有处理好两个追求者的关系,当着楼面经理骂她水性杨花。
小姑娘委屈地当场哭了出来。楼面经理护着自己的人,骂人力推卸责任,让人力负责把另外一个疯子也遣散了,要不然还要祸害她家的姑娘。烧腊部主管于是和楼面经理也呛了起来,说你搞走了我两个人,是不是你们楼面的过来干活?
最后三个部门吵到了李添那里——宋裕明还在包厢里陪客人,本来是要去总厨办公室的。
李添被他们吵得头疼,干脆找了个理由溜到后门去抽烟。刚到门口,烟盒都没掏出来,一个人影紧跟着就出来了,两个人统一的摸口袋动作,李添先一步,把自己的红双喜递给他。
康时汉没有拒绝,吐出一口烟来才说:“抽了也不会给你做雪花鸡淖的。”
李添笑起来。忙了一晚上总算是能笑一笑。
“我也不想搞了。”李添猛地吸了一口烟,回头看一看门里面的情况:“说真的,我可能还是不适合做副厨。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在热菜部的时候,我起码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做菜。现在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就是忙,瞎忙。”
康时汉把烟头往墙上撵灰,撵完了抬脚用鞋底擦掉灰印:“那你去和总厨讲你要回来咯,他答应,我立刻让位。我乐意的啊。我巴不得。”
李添和他对视一眼,互相笑。
“我听说,”李添说:“楚楚最近从新西兰回来了。她怎么样?”
康楚楚是康时汉的女儿,做厨师的父亲炒菜赚钱把女儿送出国念书了。
“让她不要回来,免得带病毒传染,她一定要,回来还要隔离,浪费钱。”
“那还不是为了回来看你?她读完书了吧?准备留在那里还是回国?”
“她想移民,找了工作了。说以后拿了身份把我们接过去,我说我才不去,那外国有什么好的?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吃不惯!”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来给你送筋骨贴,好乖,才那么一点点大,当时才11、12岁?扎两个小揪揪,我给她一个橙子,她还不要,说爸爸说了,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不能吃。”
康时汉笑起来,笑里有酸楚。
烟抽完了。康时汉开口:“你爸还好吧?”
李添摇摇头:“20年中的时候走的。不过走得还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