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发间飘逸的躲闪,让所有替萧灿揪心的人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震撼。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傅春生一击落空,还没来得及沮丧,便感觉到背后的月光仿佛被人影所遮挡。他脸色一变,刚想抽刀反击,忽感臀部一股大力传来,将他狠狠踹了下去。
“嘭!”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战斗结束了。
观众们完全傻眼了。
一躲,一踢,和傅春生牛气哄哄的登楼,杀气森森的挥砍形成了鲜明对比,简直轻松的令人发指,。可就是这一躲一踢,却轻巧无比地搞定了曾经的城南头号红花双棍。
八虎街上,鸦雀无声。
傅春生从三楼坠下,满脸痛苦地在青石板上不住扭曲,就像一只肥蛆。他咬着牙,将那声惨叫死死堵在喉咙里,生怕在仇人和小弟面前丢尽颜面,可惜方才那神来一脚,已经踢尽了他所有的骄傲。
“灿哥儿,你好棒啊!”
姑娘们见萧灿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咽进了肚子,相互拥抱着欢呼雀跃。快乐的气氛在人群
中传染,就连一向忠于傅春生的八虎人也暗松一口气,城北菜贩子们见未来老大如此勇猛,同样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乔乔与云绵绵深深盯着屋檐上的萧灿,暗暗松了口气。可想想方才竟然会和对方并肩作战,不禁同时相互瞪了一眼,又各自别过头去。
屋顶上,萧灿探出半个脑袋,看到宛如死狗般狼狈的傅春生时,夸张的“哇”了一声道:“我去,这么高都摔不死你,你还真是命大。飞狼波奎,还等着干嘛,抓叛徒啊。”
飞狼和波奎如梦初醒,带着几个兄弟拿着刀枪指向傅春生,将他严密控制了起来。
若他心里没鬼,何必急着杀人灭口呢?
傅春生悲愤欲绝,每一声欢呼,每一个笑脸,都像是为邪不胜正而庆祝,可自己怎么就变成邪恶的化身了,老子还没输呢!
“你们想造反吗?我才是刀霸子!”傅春生有气无力地喝了一声,盯着萧灿道:“你说你有证据,有本事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萧灿扣了扣耳朵,懒洋洋道:“其实我没有证据,证据一直掌握在你手里。”
傅春生愣了愣,无法理解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连一群八虎人也面面相觑,暗忖难不成有人会傻到自己揭发自己?
萧灿目光穿透人群,看向轮椅上目光呆滞的老人,朗声道:“干爹,您老人家的演技越来越高明了,不如改日建个戏班,让您当花旦怎么样?看戏看了这么久,也该说两句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雷爷仍旧一副痴傻模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天塌下来都会当被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春生沉默片刻,忽然爆发出一阵嚣张至极的笑声,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道:“萧灿啊萧灿,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他老人家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指望他能替你作证?哈哈哈哈,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吧!”
傅春生越笑越得意,简直都要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没发现,雷爷的眼睛里正一点一点凝聚神采。当消失已久的犀利目光重现,他有些吃力地抬起下巴,虚弱无比地吐出两个字。
“畜……生!”
在唯有笑声回荡的夜,这两个字格外清晰地进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也让傅春生的笑容戛然而止。
“雷爷!!!”
八虎寨众人满脸不可思议,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听到他老人家开口说话。
雷八虎就像八虎寨的灵魂,是每个八虎人的信仰,当这份信仰第一次消失,八虎人犹如迷途的羔羊,变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如今,最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难以言喻的喜悦弥漫在所有人心头。
“雷爷!!”
八虎人发了疯一样跑向雷爷,将宽敞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一个个强壮的硬汉笑着流泪,竟都哭成了泪人,场面要多感人就有多感人。
一片欢喜中,却有一个人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
傅春生脸上死灰一片,难以置信的看向汹涌的人潮,震天的喧嚣声入耳,犹如地府响起的丧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