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入夜静谧,气氛诡谲。
自长公主把孙院使带出宫后,太子那边的太医就全都放出宫去了。
安王得知后,在勤政殿的偏殿里哀嚎,大呼太子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着他死。
李德福在门口充耳不闻,直到看见顺元帝来了,才说道:“安王殿下今天的精神很好,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顺元帝走进去,看了一眼裹得像个大粽子的安王,无语道:“你就不能消停点?”
安王道:“孙院使呢?他是不是也出宫了?”
“太子就是想让儿臣在这里等死,父皇怎么还不明白?”
顺元帝翻了个白眼,头疼地扶额。
再让安王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就算太子没有那个意思,他也快听出来有了。
于是他没好气地吼道:“叫什么叫?王秀在郊外被鱼刺卡住了,情况紧急,陆云鸿快马加鞭请孙院使过去诊治,天亮就回来了。”
安王听了以后,瞬间安静下来。
可才过了一会,他又道:“是他们合谋,他们想害死我。”
“父皇,太子和王秀,他们之间有私情!!”
顺元帝猛然爆呵道:“闭嘴!!”
他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安王便离开了。
李德福看着失魂落魄的安王,嫌弃地收回目光,跟着顺元帝走了。
顺元帝在门外站了一会,对李德福说道:“朕总算知道为什么凤阳和太子都不喜欢他了,就他这个性子,什么都往坏处想,动不动就是别人要害他?这谁受得了?”
最主要的,本来过来是想看看他伤好得怎么样了,听了这些话,不仅不想关心他的伤势,还想他死了估计大家都能消停了。
顺元帝叹了一声,径直走了。
李德福掏了掏耳朵,依着门框打哈欠,刚想睡去。
突然,只听安王爆呵一声:“父皇,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李德福被吓得一激灵,随即拍了拍胸口,连忙叫来小太监道:“你来守着,我去茶房坐一会,不然再被安王这么一惊一乍地折腾,我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小太监也是抱怨道:“这位主,伤得那么严重,怎么精神这么好?”
李德福没好气道:“谁知道呢,兴许没伤到要害。”
小太监叹了口气,认命地守着,话说昨晚他也是被吓得不轻呢?时不时来一嗓子,一嗓子就吓得他一激灵,时间长了,谁的心脏受得了啊?
……
东宫,夜深人静,只有悬挂的灯依旧明亮。
侍卫拖着一个浑身染血的男子,随意地丢弃在太子寝殿外的地砖上。
刚落了雨的地面很潮湿,一股泥腥味扑面而来,不等那人反应,一盆冷冰冰的水瞬间从他的头顶淋下。
那人一激灵,浑身颤抖着,几乎是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却因为伤得太重,刚一动就疼得他哀嚎起来,声音响彻四周,在夜幕中尤为诡异。
就在这时,台阶上响起了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发现是太子来了,身边跟着大太监花子墨。
那人面色慌乱,连忙垂下脑袋。
下一瞬,花子墨奔上前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石磊?”
花子墨诧异地出声,没有想到这个散播陆夫人和安王流言的人,竟然是忠勇伯府的人?
太子垂眸,瞳孔极深,冷冷道:“忠勇伯的手笔?”
石磊听了,连忙否认道:“不……不是的。跟伯爷无关,是我恨陆云鸿夫妇扫了我家小姐的面子,几次三番都让我家小姐难堪,所以我才自作主张想要报复!”
太子收回目光,眸光倏忽一寒,嗤道:“竟然是郑思菡,她果然一点都不安分。”
石磊更慌了,连忙继续否认:“不是的,我都说了,是我的主意,跟我家伯爷和小姐无关。”
花子墨没有让他继续狡辩,直接一脚踹在石磊的嘴上,石磊瞬间断了两颗牙,流血不止,口齿不清。
花子墨问着太子道:“殿下,这人咱们是杀了以儆效尤,还是偷偷送去忠勇伯府,交给忠勇伯处置?”
太子看了一眼石磊那哀求的目光,绝望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样的眼神……?他顿了顿,冷笑着说道:“不用惊扰忠勇伯了,就送去给郑思菡,告诉她以后忠勇伯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再接近太孙,违令者……斩!”
花子墨听到以后,眼睛顿时一亮。
自从上次忠勇伯府在徐家跟安王走了以后,他的心就不安稳啊,一直悬着。
就怕那天安王借忠勇伯府的手把太孙给害了……
不过现在,他不用担心了。
有了太子这道口谕,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
石磊听到太子要将他送到郑思菡的面前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能活下去了,而他身上的皮肉伤,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然而,当花子墨让人把郑思菡叫出来,在忠勇伯府后门的位置,将石磊扔过去的时候。
郑思菡下一瞬就推开了,并惊恐地看向花子墨,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花子墨道:“郑三姑娘怎么不好好看看,他是谁?”
郑思菡心虚地捏了捏拳,壮着胆子往地上看去。
结果下一瞬,她看见了石磊满是血污的脸,吓得她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