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孩子能干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家十岁的孩子能干什么,我只知道我父亲的十岁,他都干了什么。他独自承受失去双亲的悲痛,不顾家族长辈的阻挡,毅然决然奔赴战场……自此,我父亲便一步步在战场上走出了一条血路。”
“整整三十多年,父亲立下无数战功。我想问问你们,这些战功,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父亲为国家百姓,做出了怎样不朽的贡献吗?他还需要,牺牲自己和云家军的命,再去立什么其他的战功吗?再大的战功,如果没有命享受,这战功要来何用?”
这些话语,震耳欲聋,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似的,戳进了那些百姓的心坎。
有些人开始忍不住,哽咽哭泣起来。
“是啊,四小姐说的没错,云家已经立下了无数战功,他们怎么可能为了立这一点点的功勋,而愚蠢地去赴死呢?”
“对啊,这根本就讲不通啊。再大的战功,若是没命了,还有什么用?”
“呜呜,镇国将军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藏着我们百姓,他是为了守护我们百姓而死的啊。”
“我们怎能轻易地就信了那些流言蜚语,而让英勇牺牲的镇国将军寒心啊。”
“我们真是被人蒙蔽了双眼了……”
“将军,镇国将军,你没了,有何人能再为我们守护国家疆土啊。”
扑通扑通跪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百姓们纷纷屈膝,跪在了地上,开始哽咽哭泣起来……
那几个抱着棺椁的百姓,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跟着继续哭,还是不哭了。
云鸾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几个人,抖了抖身体。中年男人的脸色,陡然一变……
他瞧着情况不对劲,他想要趁机溜走……
萧廷宴却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想走吗?你儿子不要了?”
中年男人僵硬着脖子,扭头看向萧廷宴:“我……我没想走。”
萧廷宴冷嗤一声:“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倘若你现在就说出实情,或许本王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若是你不坦白从宽,想要继续装傻下去,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中年男人的脸色惨白,他抵死不从,装傻充愣:“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副棺椁里躺着的人,真的是你儿子吗?”萧廷宴冷着声音,一字一顿问。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是,是我儿子。我儿子就叫刘琦……我……我家就住在城南暗巷……”
岂知,他话音刚落,当即便有百姓冲出来,指着他冷然斥道:“你撒谎,城南暗巷的刘琦,是我侄子。我怎么不知道,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是你?”
中年男人惊得面色大变,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冲出来的男子。
收买他的人,不是说已经将刘琦这一家人,都给关了起来,绝对不会有人在关键时刻揭发他吗?
下一刻,他便看见人群里,又冲出两个人。
看见那两个人,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
扑通一声,他双腿一软,狠狠地跌跪在地。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那刘琦真正的父母。
刘琦的父母,哭着扑到了棺椁那里,一遍遍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我的儿啊……”
“你这么死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琦儿,我的儿啊。”
刘琦母亲哭着哭着,就昏死了过去。
刘琦父亲从地上爬起来,犹如疯了一般,一把揪住中年男人的领子,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不但假冒我们的身份,更是让人将我们关起来……”
“你在这些百姓面前,闹这一出,你究竟意欲何为?”
“贵人啊,就是这人,让人将我们老两口关起来,不让我们过来,看我儿最后一眼。”
“他是被人收买,专门跑过来,煽动百姓闹事的。求贵人,将他抓起来,审问出他幕后主使……那人故意损害将军的名声,将军都死了,还要给将军泼这样的脏水。其心可诛啊……”
中年男人一把推开刘琦父亲,想要逃窜而去。
萧廷宴抬起脚来,一脚提到了他的双腿,只听啪嗒一声脆响,中年男人的膝盖一弯,狠狠地跌跪在地。
他捂着自己的双腿,在地上打滚:“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萧廷宴冷眼凝着他,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他让黑羽卫,将其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