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口都不害臊的吗?这就相当于他承认自己样样都不如元皓牗。
连银霁也忍不住给出局部赞许:“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为什么突然夸我?”
“同情你。”
照这个思路,如果处心积虑通过殷莘接近尤扬、跟着元皓牗钻小黑屋的是另一个人,银霁与她的朋友雷成凤至今还能一起坐在二中食堂里嗦粉。一切都串了起来,围绕着元氏转盘的追尾事故,是确实存在的!
“啊?你怎么又……我还等着看你到底想让我摔得多疼呢。”
“不摔了不摔了,办不到的。”银霁佯装懊恼道:“说实话,我已经没招了,一切等期末考试之后再说吧。”
突然的情绪转折把余弦也也搞糊涂了:“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这句就是真的。你看我现在这副困兽的样子还不明白吗?脸皮实在厚不过你,怎么揍都揍不跑,是我输了。”
“真的啊?”湿着头发、红着鼻头的余弦当即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看得银霁心里直发毛——开玩笑,他才不会这么天真。
余弦行事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分析,别把他想得太好了,防备这种人时,武装到牙齿都不为过。
自以为进入了售后阶段,余弦好心劝道:“适当地放下一些人,你的人生会彻底清爽起来。”
银霁发出了釜底抽薪的冷笑:“谢谢关心,然而我就喜欢过一种黏糊糊的浑浊人生,花露水和夏用卫生巾才需要清爽。”
他们自信男孩总有一种皮格马利翁的癖好,对相关不相关的女生充满了改造欲,银霁作为不规则的钢板组合物,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断然不是这些自以为是的男高可雕刻的。
售后以失败告终,余弦追求效率,开始规划后续行程:“元旦那天,正式表演用的是乐团的钢琴,明天的排练,我们就不去……”
“银老师!你怎么在这?”
——规划被韩笑的劈叉嗓门打断了
越过余弦的肩膀,银霁看向小巷口。真是巧了,每次面临与余弦有关的难题,银霁总是被四处溜达的韩笑救走的。
看到湿哒哒的银霁与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余弦,韩笑张大了嘴,表情惊疑不定:“大冷天的,你们在这打水仗?”
“没有。”银霁向她走去,“我们在洗苹果,有个水龙头坏了,突然和开闸泄洪一样。”
“太惨了吧!”韩笑十分信任她,上前分掉两包纸巾,然后压制着声音的劈叉问余弦:“今天还排练吗?”
“到饭点了,明天再说吧。你的嗓子怎么了?”
收到暗恋对象的关心,韩笑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没事的没事的,也就是上午讲了太多话,加上有点感冒……”
“远离水人,不然感冒会加重。”银霁在她身后提醒道。
“什么水人?”
“没什么。走,我们俩去食堂吃饭,不用邀请别人了。”
韩笑怔愣了一会,两条腿迈向银霁,眼睛却还没从余弦身上移开:“你又不吃晚饭吗?你也佯活着?”
“不是的,今天我有人送饭。”
“哦哦,那我先把银老师拐走咯?”
余弦瞥向银霁的大衣口袋,微笑道:“你们去吧,她已经问到她需要的答案了。”
银霁的烦躁简直达到了人生的新高。
他都这么有恃无恐了,她也不能让人家白等一场不是?想得通就成,只是脸色太臭,容易吓到身边的小朋友。
小朋友嗫嚅道:“你……咳咳……你刚才肯定和余弦吵架了。”
银霁坦然得像是把英文名临时改成了Frank:“没吵架。我们打了一架。”
“果然还是打水仗吗!”韩笑几乎蹦了起来。
“是啊,因地制宜,他感冒了我最高兴。”银霁希望韩笑能听出她的咬牙切齿。
后者却狐疑地打量着一米六的身板:“你、你打得过他?”
“当、当然打不过。”银霁学着她结巴的节奏:“但我就是要打,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去了食堂马上告诉你,你一定要听,不许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