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田婶子这一举动,让心里已经绝望的女人们重新燃起了希望,不再是浑浑噩噩的,清洗的动作麻利了不少。
张氏家的大?门已经敞开,四方桌摆在门口,两?摞碗摆放的整整齐齐,勺子都放在一个?大?钵里。
但华溪估计那勺子恐怕都没人用。
一男一女两?个?队伍,本来走?的都不快,可看到了华溪他们,眼神彻底亮了,脸上再没半点?的不满,眼睛就黏在大?锅里不挪开了,一个?个?不停的舔唇,咽口水。
谢炎这个?大?块头在大?锅面前一站,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声如洪钟的说道:“排好队,每个?人都有?,不用挤,不要抢。不听话的先吃我的拳头。”
村里的壮汉非常配合谢炎,嗷了一嗓子,威慑作用一下子被放大?。
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
食物近在眼前,难民们难免会骚、动,但自己和那些身体强健的汉子相比,简直都没法看。
所以,都老老实?实?的排队吧。
排队领粥的人几乎感?恩戴德的千恩万谢,虔诚的捧着碗感?激涕零的往嘴里灌,没一人肯用勺子。灌完了一碗再接着排队,去领第二碗。
现场没有?乱,很有?秩序,和华溪预料到的一样,只是看到孩子喝完了粥还伸进?碗里将碗舔得干干净净时,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眼眶有?些许酸涩。
谢炎站在华溪的边上,看到他面上的动容,心里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他怎会是这么个?善良的哥儿??可就这样一个?人儿?,谁能想到他说的话会那么伤人。真的,要不是自己非常人的气度,早就一拳把他打飞了。
哎,这人太讨厌了,他怎么就越看越稀罕呢。
谢炎看着华溪微微出神,而他则走?到正在喂孩子喝粥的女人身边,半蹲下了身子,温和道:“孩子饿得久了,脾胃受不住,一次不能吃太多。”
眼泪婆娑的女人,抬起了头,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恩人。”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发?生了什么?”
女人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吐字清晰的说道:“回恩人,我们是打北边来的,今年旱灾,又遭了害虫,粮食全毁了。我们本来听到了消息,皇家会开粮仓赈灾,都安心的在家等着。可是一天?天?过去了,家里的存粮眼看着都要吃光了,而粮仓仍是大?门紧闭。我们等不下去了,只能举家迁移。”说到这里,女人的泪眼再次决堤,但她却坚强的抹了去,哽咽道:“迁移的途中我们才知道,圣旨早就下发?,但官府却迟迟不做回应,因为粮仓里根本就没有?粮食。我们只能继续向南,想寻一处山林暂住,但是不知从哪来的一伙儿?强盗,见人就杀,我们结伴同行的一大?群人都被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