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塘早就习惯了,觉得不在乎就万事大吉,人各有命干嘛去强求别人的活法,他这些年都这么想,自以为这样就能将就下来了,可事实证明他有点儿天真了。
第一节课尴尬尬地过去了,第二堂课总算是能讲课了,可课讲得水平极为有限,听完课的年纪主任下课之后和他谈了很久,希望他能尽量少受影响,找回状态,他满口答应,可实际上他连自己答应了什么都不知道。
老林葬礼的那天,林月塘谁都没有请,唯一想请的李越现在不知道在那里猫着,自己也联系不上,有时候小林自己心里也会想,自己要是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就好了,这个人不会因为听了自己内心的小阴暗就厌恶自己。
要是有这样一个人那该有多好。
林月塘也想别人一样,自己痛哭流涕,对方安慰安慰自己。
自己一个人扛着太累了。
他没请别人,可却有一个不速之客自己来了。毕盈往老林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花,刚想走,没想到小林折回来了,毕盈的表情微微有点儿惊慌,天很阴,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却依然很英挺。
小林有些惊诧,但也没说什么,走到了毕盈身边。
“谢谢你来送老林。”
毕盈侧过脸细细地看过林月塘的脸,眼底有些乌黑,睫毛很直,好像更加清瘦了。
“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
毕盈刚说完就想抽死自己,他说这个干吗,小林有些疑惑地侧扬起头,下巴显得很尖。毕盈咳了一下没说话,小林也不追问,他蹲下从袋子里拿了一瓶酒撒在地上,之后又往墓碑上搁了一包烟。
“老林,你平时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我就给你搁一包,实在憋不住了再抽。”
四周很寂静,林月塘感觉有点儿窒息。
“给我托个梦好吗?我有好多事儿想跟你说。”
酒慢慢地渗进泥土里,刮了一阵风,从远处传来了树枝细微的磕碰声。
过了好久,林月塘都没有再开口,毕盈站在旁边突然感觉林月塘微微的有些颤抖,小林笑了出来,眼眶开始有些发红。
“老林,我好想你呀……”
毕盈微微侧身揽住了小林的肩,过了一会儿小林没声没息地哭了。葬礼过后,毕盈一直住在林月塘的家里,小林没说让他走,他就死皮赖脸地赖着。
一个多月过去了,经常有人因为林月塘的教学问题找他谈话,可越谈话他就越不在状态,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一个怪圈儿,越是想跳出来就陷得越深。小林睡觉的时间一天天地推后,现在已经发展到不到夜里两点他就睡不着了。
睡得这么晚第二天也没什么精神,有一次在办公室睡着了还耽误了上课。
林月塘又疲惫又烦躁,终于在有一次听到学生议论他讲课讲得太差,人也阴沉沉得看着很奇怪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幡然醒悟,不然连工作都丢了拿什么来养活自己?自此之后,他每天开始认认真真地写教案,吃安眠药让自己早点儿睡。
可这样做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只是让他上课时的压力更大罢了。看着底下学生幸灾乐祸的表情,他知道这群学生在看他的笑话,学生本来就是这样,欺软怕硬,有手段的老师能压住他们,没有手段的就被学生欺负。
有时候林月塘会想他小心翼翼不去伤害别人,想和别人好好相处,可最后别人没有觉得他好,反而将自己的退让当成了他们变本加厉的资本。
老林的死让他很难过,他也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