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高大的身体挡住风中的冷意。
如果他是那个时卞玉,他一定不会放开他,他想象着当年学生时期的舒照是如何干净如何纯洁,想象着当初那个吻落下时他是如何羞涩,想象着他们一起嬉闹在床畔时他又是如何热情魅惑。
如果那个时卞玉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一定要让他为毁掉舒照付出惨痛的代价。
“别露出那幅面对失足青年时惋惜的表情好吗?”舒照轻佻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这什么眼神?怎么眼睛都红了?心疼啊?”
莫浓也不遮掩,点点头道:“心疼。你讲得这么轻松简单,我却仿佛看见刀光血影,从你身上割下肉来。”
舒照顿时捧腹大笑,“别这么矫情好吗?”
莫浓看到那双眼睛慢慢变红溢出泪光,舒照擦了擦眼睛,叹了声气,再次望向朝阳,说:
“现在想想挺奇妙的,时间好像真能治愈一切。当初多么伤心难过,恨不得一死求个解脱,过了这些年,现在说起来……也不过是人生中的沧海一栗,过往云烟。”
莫浓定定望着他,突然向他走近,神色坚定而郑重:
“你以后有什么难处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告诉我,我帮你。”
舒照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看了他片刻又探究问:
“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特有钱?”
莫浓一时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严肃的气氛瞬间就被他这句话给打破了,他不太自信道:
“我……不是很有钱,大概……一般般有钱?”
舒照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般般有钱也是有钱,有钱人,咱们一定要好好做朋友,做好好朋友!”
莫浓被他逗得忍俊不禁,不知怎么,顺手就在他脑袋上摸了把,道:“小光头。”
“嘿,登鼻子上脸啊你!”舒照嫌弃地拍掉他的手,自己摸着脑袋,“小爷的脑袋岂是你这种凡人能随便摸的?日出看完了,有钱人,劳烦您请我吃顿早餐行吗?”
莫浓想了想,用商量的口气说:“咱们现在回去至少也要一个多小时,我知道山下有个小旅馆,咱们吃了饭,在那休息一下,下午再回去行吗?”
“ok!”
旅馆房间里条件简陋,胜在环境还算干净。
舒照在房间里转了圈,对站在门口的莫浓说:“我先去冲个澡,都两个晚上没洗了。”
莫浓找出两双拖鞋,一双扔给他,一双扔在床边,坐下来换鞋,
“行,你先去,你冲完我再冲。”
舒照冲完才想起既没有内裤也没有睡衣,他又不好意思光着,遂只好还套上那件穿了两天的灰衬衫,罩着半个屁股光着两条腿出去。
莫浓只觉得这两条长腿太扎眼,皮肤是很不健康的那种白,又瘦又细,弧度倒是很漂亮。
“你怎么这么瘦?”
舒照掀开被子躺进去,“喝酒、抽烟、熬夜、天生的后天的因素加一块儿,就这么瘦了呗。”
莫浓皱着眉,瞧他已经闭上眼休息了,才有些不情愿地咽下一肚子规劝的话,到洗手间胡乱冲了个澡。
他出来时听到舒照在打鼾,呼噜声很小,呼吸绵长浊重。
窗帘映出一层微弱的日光,空调运转的声音虽响却不算吵杂,他和舒照的衣服都扔在墙角的一张木椅上,他走到舒照床边看了一会儿,见他下巴埋在被子里,露出的脸更加小且青涩,配上他光溜溜的脑袋,倒真像个从庙里出来涉世未深的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