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桓君墨,无霜慢悠悠的往回走,尤家是百年世家,尤府是百年老宅,堆砌翻修,雕梁画栋,小桥庭院美人廊,风景甚好。
闲逛着,正南方一间小屋紧闭。
匾上两个字“长风”。
这是尤叔叔的厢房。
正欲离开,峰回路转,青天白日,门窗紧闭,没一个侍从,尤叔叔这是在做什么?
折回去,轻轻将轩窗拉出一条窄窄的缝隙,入眼的光景美不胜收。
女子小小的一张脸圆润光滑,映在鸾镜里更是相得益彰,她坐在镜前,尤长风的清风拢月袍微敞着,修长白暂的指尖是绸缎一般的长发,灵活而熟练的绕几下,玉簪步摇适时的递过来,朝云近香髻整齐美观,衬的女子更加柔美。
唇角向上勾着,连眼睛里都溢满了温柔,释放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冬日的曦、夏日的月,那么惊艳时光的笑,本来独属于自己的……
鬼使神差的,将窗子整个拉开,镜前的二人被窗外偷跑进来的几缕光线惊动,顺着便瞧见窗外的桓无霜,冷漠而疏离的眼神,本藏在眼角的狡黠笑意不翼而飞。
故意叫那人看见自己,目的达到了,这便够了,手一甩便将窗关上,转身离开。
尤长风被那窗合上的声音惊了一下,眉头一蹙,不知在想些什么,遂三两步追出来。
知道他在后头追着,她也不停,脚步快的带着风,脸上毫不在意,索然无味的问:“尤叔叔那房美妾可是三年前皇兄赐的?叔叔真是专情之人,三年了也不丢掉,若是换成皇兄,早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确是陛下三年前所赐。”尤长风提快步子,不忘拱手作揖,回禀治颖长公主的话。
“怎么尤叔叔这两年连美妾也不要了,是老早就瞧上大英那位小公主了?”
“没有的事。”
“那就是予晴姑姑有福气,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需不需要本宫去同皇兄提一提,也好早日成全了尤国师!”
陡然停下步子,这些话说的可算是语无伦次,然而此刻的桓无霜忍不住,明明那人在后头追,她就是忍不住走得飞快;明明他与妾室交颈鸳鸯再稀松平常,她就是要开了窗又合上;明明没什么可怪罪的,她就是要挑他刺来气他,偏要怪罪!
尤长风行了个大大的揖礼,腰弯的简直头都要着地了:“殿下,微臣无心亦岚公主,更无心华君殿下,是微臣放肆,可不知哪一件惹了殿下不高兴,微臣领罚。”
对啊,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呢?
没有错,也许一直错的都是她自己。
轻轻一笑,无霜转身,歪着颗小脑袋,笑起来:“尤叔叔,如果我喜欢你呢?”
尤长风弯的老低的腰险些闪了,刹时抬起脸,眼中风云流转,俊逸的姿容折射着精彩的广,神还没回过来,嘴上已经道:“微臣惶恐!”
白日之事无霜只讲到最后一句便走了,此后更不似那厢的尤长风,将这事来来回回琢磨的发疯,只望了望外头的天,已是戌时,放下手中的茶,桓无霜叹一口气,将早已准备好的纯黑披风带上,缓缓走到窗前,望着那一轮上弦月,右手搭在窗柩上,食指来回点着梨木窗,若有所思。
良久,她拉开屋门,悄悄从尤府后门出去了。
洛阳的夜宵禁之后便静谧无比,大街小巷空荡,没留下一点儿白日里的热闹繁华,桓无霜就这么着走在街上,夜风抚起她的裙襦,一路向西边,驻足在一座宏大的宅子前,门匾上四个大字——怡亲王府
她和哥哥本是怡亲王的孩子,父亲将她转交尤长风照尤,遂离世,跟后头孝贞皇帝突然驾崩,哥哥登基,她从无依无靠的郡主变成治颖长公主。可那又能怎样呢,她还是父亲的孩子啊。
推开那扇尘封依旧的宅门,熟门熟路的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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