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等一觉睡醒已是午后，化妆出门喝酒正好。甚至没忘了吃点东西垫一下。
你时常觉得把酒吧开在学校附近两公里内实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路程不远不近，有闲暇时间甚至能慢悠悠晃过去。尤其是结束了全部的ddl之后。
这家清吧的氛围很是不错，灯光调得昏暗，放着不知几十年代的唱片。不过你最喜欢的是这家送的免费小食，不腻。
浓烈的草本味再次把你包裹起来。学术未免太过不雅致，你想了想，给小男友发去“分手吧”之后一键拉黑他的所有通讯，手机锁屏，你抬头看向莫弈。
“那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呢？”
“有一些事情需要借助酒精，”你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比如ddl后的放松，比如一些平时无法谈论的事情。”
“或者只是单纯喜欢这家的味道。你呢，莫教授。”
莫弈晃着杯子，并未喝下，你这时才发现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戒，在灯下泛着微弱的光。
“和今天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一样。”
你笑起来，“那再好不过。”
服务员很快来通知你们二楼有人下桌，你和莫弈面对面坐下，还是你刚刚坐的那个位置。
“有什么比较好喝的吗？”
“我刚刚那杯是拯救者二号。还有一个很好玩的冷凝管喝法，叫粉红玛丽。”
莫弈点了点头，对一边的服务员说：“一杯拯救者二号，谢谢。”
你也合上菜单，“一杯二十七号。”
酒吧的曲子又换了一轮，正巧来到你们碰面的第一首，萨克斯的尾音似乎要把你从位置上吹起来。
楼下shakashaka未断，楼梯很快再次传来脚步声。
莫弈挪近他的那杯，闻了闻，微微蹙眉。
“是有点辛辣，但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为什么？
他这样看着你。
“莫教授。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泪痣很漂亮？
“一般泪痣都是上辈子的眼泪。之前不知谁宣传出来的，说喝了这杯，梦中能想起这滴泪怎么来的。”
他浅浅笑起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像优雅的猫咪，进食前会先闻闻有没有异常。
等他放下杯子，你端起自己那杯。
“我瞎说的。”
“还可以。”
这是在夸你编故事的水平还是酒的味道？
二十七号这杯酒如同眼前这个人，入口很柔，但后劲十足，柠檬糖的甜味和一层薄薄的雪松气味从口腔和鼻腔蔓延交织，后调的金酒味又泛上来。
你想，危险的二十七号天秤男。
付款前店家还请了一杯shot，你一饮而尽，看向莫弈，说：“好像现在必须得徒步回去了。”
喝完酒之后两个人话匣子彻底打开，甚至开始说彼此认识中的你导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送到寝室楼下时，还见到不少和你们一样喝酒喝到这个点才回的小情侣，正搂搂抱抱不肯分别。
倒显得你们两个格外突出。
“晚安，莫弈。”
说完之后你没有转身他也没有离开。等了几秒之后你又转身跟他挥别，到楼梯上楼时回头看，他还在那里站着。
还未到寝室，你就掏出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安全到了说一声。】
：【ok】
洗好澡出来舍友还未归，你拔下充电线开始一条一条消息回过去。
【组会开之前记得写好。】
【回应有啊，等下还要拜托你发给他一份。】
你抱着电脑上床，新建文档敲完最后一个字，莫弈的消息又来了。
文档给所有来问消息的人群发了一遍，末了给现在睡得昏天暗地的好友v发了一份和一句“已分”过去。
：【到家了。晚安。】
你：【第三遍了，晚安。】
05
太阳照常升起。
莫弈的指导意见留着改论文正好，病人案例他那里也可以提供不少。于是你往“莫氏心理咨询中心”跑得越来越勤快，督导台的值班姐姐看你来了直接放行。
私人休息室爆改双人组会研讨室。
那晚的数据跑得堪称完美，被同组的人印刷成亚克力挂件，每次跑数据前都要拿出来拜一拜。
你手上这篇打算作毕业论文发表，精修了好几遍。
医院——学校——酒吧，三点一线，那家cb刚好在医院和学校的连线之间，有的是同学来这里放松。如果想要换换口味，可以去街对面的cb，那里的音乐和卡座里的酒桌游戏都令人激愤。
临床的分析完又要分析别的，索性定在了莫氏心理健康研究中心，提供绝佳的私密性和放松感，录音笔连轴转了几天，终于是你先把它遗忘在会客室了。
折返回来在台子上看见自己的录音笔，装进兜里就出门回去分析今日的访谈数据。
直到nvivo上显示的数据不对，你第二次核对时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莫弈的声音一放出来，你连忙掐断了消息。一边挣扎着实在想听里面的内容究竟如何，一边又觉得决不能违反道德和底线。
最后心慌手抖着给莫弈发去消息。
——莫教授，我的东西好像拿错了，明天来你们会客室找一下可以吗？
莫弈的消息很快回覆。
：【当然可以。】
你又想了想，今天数据分析也跑不了了，不如直接去酒吧卡座玩点刺激的酒桌游戏。正好好友也在那里买醉。
卡座里三三两两坐着同学，等你来了之后又进来几个，直到莫弈在你身边坐下你才发现事情变得不对起来。
所以，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啊！
环顾四周，没人的表情变化得很大，估计是平常在实验室呆多了根本不认识隔壁系的客座教授。好友也没见过他，只是一个劲对你说着这个白毛男看起来好眼熟。
不是很敢向有点喝上头的好友说莫弈的真实身份，只好咬牙点头说是有些面熟。
不知是否是最近的运气用光，不管是摇骰子还是抽卡你都一直在输，喝了一口又一口。你忿忿不平地看向莫弈，为什么他一轮都没输过啊！
莫弈向你挑了挑眉，你把脸转开。
“这个玩法不好，换！”
“那不如来点刺激的？”有人提议，“我带了pokey。”
“传pokey？可以，玩。”
他将pokey叼在嘴里，侧身传给离他最近的好友，好友像仓鼠啃坚果一样嚼了半根掉。你抬手拍她，“给我剩点！后面人吃什么去啊。”
她靠过来，你衔住另一头等她咬断，她却坏心地又啃了一段掉。
你转头看向莫弈，五彩斑斓的灯光将他的银色头发染成同样的彩色，正笑眯眯盯着你看。你却觉得那个笑容不达眼底，看得你发毛。
在凑近他还剩不到十厘米的时候你一口吃完pokey，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冲所有人说。
“忘了点实验数据，我现在去拿一趟。”
在座的或多或少都是研究生，听了这话不禁发出吁声，好友的反应尤其激动，“扫兴！给我叉出去！”
门外的冷风一下子把你吹醒，莫弈跟在你身后也出了门。
“莫教授怎么也来这么热闹的cb？”
“刚刚在对面看你进门，所以也跟来了。”
你点了点头，看着路灯光有点恍惚。
“录音笔随时有空来拿就行。”
他发现了？
莫弈走到你旁边停下，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你说话，“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