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保证不耽搁活计,”沐芽求道,“看一眼就回来。”
“退到敬事房的都是重病,你去了再染上就回不来了。”
“他是受伤了,不是病,不染人的。”
“当真?”
“嗯嗯。殿下,求你了。”
看她求的可怜,奕枫想想也算了,这些时她一直闷闷不乐、心思不大开,不驳她了,“行,去吧,我后晌可回来得早。”
“多谢殿下!”
……
晌午吃了饭,沐芽就有些坐不住,可主子不起身她就不敢动,毕竟昨儿夜里没有问起那小太监的名姓已然是十分侥幸,如果他知道是四所的,就不知是怎样的麻烦了。
伺候他吃了茶,又说了会儿话,这才起身往校场去。停了片刻,沐芽匆匆出了门。
正是午后时分,太阳暖暖地照着,皇宫里一片寂静。敬事房在宁寿门外,与北五所之间几乎隔了整个皇宫东院。虽说午后无人,沐芽也不敢太招摇,依旧从东筒子夹道进了颐和轩,过尚服局往前绕行。
敬事房是三套三进连环的院子,最东面有一个四合小院,就是给太监们养病的地方。养得好的,若是主子还要就回原处当差,若是不要了就哪里缺人去哪里;养不好的,死了就罢了。宫人们有点小病都自己扛着,轻易不会上报敬事房,一来那里冷锅冷灶也不是个正经养病的地方;二来么,横竖要熬这些年,谁舍得把手头的差拱手送人,缺人的都是有天没日头的地方。
吱嘎,沐芽小心地推开院门,空荡荡的院子里四下无人,砖缝里的草都冒了出来,好不荒凉。沐芽走进去,大日头底下竟然觉得后脊生凉,心里有些害怕,王九真的在吗?就算他伤了病了,哥哥真的能把他扔到这种地方?
“王九?”
叫了一声,声音颤得小鬼儿一样。沐芽不自在地笑笑,光天化日,还能蹦出个鬼来?真是自己吓自己。抬头看,东厢屋顶上的烟囱冒着烟,想着就是这间了。
轻轻推开房门,炕上果然热铺热盖,一个人半卧着,好好儿的,根本不像原先挨打那样要死要活的,不过虽没看到伤在何处倒是一股浓浓的药膏味,沐芽松了口气,“王九!”
“怎么又受伤了?谁打的你?”
不待走到炕边,就见王九挑挑下巴,沐芽一回头,靠门边的木头桌子旁端坐着个人,看着那高大的身型,沐芽立刻撅了嘴,扭头就走。
“敢!”
就要夺门而去,身后这一声沉在喉中,不大,却把那通通跺脚的势气就此定在门边,到底没敢碰那门栓。
王九见状,赶紧从炕上跳下来,“主子,奴才到外头去。”
“嗯。”
林侦应了一声,王九忙去开门,冲着沐芽挤挤眼睛,悄声道,“自求多福吧。”
王九掩上两扇门,小丫头就那么紧挨着门,宁愿盯着木头门栓也不肯回头看他。
“过来,让哥看看。”
动也不动,甚而还把头扭到了另一边。林侦开口道,“知道错了么?”
“我错哪儿了?没错!”
小声儿硬邦邦地甩过来,倔得小牛犊子一样。
“以后再也没有哥哥了?”
一口气提起来,差点没哭出来,沐芽咬了牙,胸口起起伏伏,就是憋着没出声。
“问你,是不是不要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