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会是那念头太狂妄、太冒犯,他生气而无语么?”
“若果然如你所言确是狂言乱语,闻者会惊而失笑,会怒而震喝,岂会无语?”
好像有点道理,听到疯话人们要么笑,要么骂,怎么会不吭声呢?“那……师傅,目下我当如何呢?”
“你当先探明二者居一究竟是哪一个,方可对症下药。”
“……如何探明?”
“问他。”
简单二字,师傅又入书中,留沐芽发了一天的呆。
夜里一个人蒙了被子悄悄想,按师傅所说,哥哥当时一个字也没说就夺门而走确实古怪。在她面前哥哥什么时候不是一大堆的道理?连不许她恋爱、干涉她的自由都能做到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那天,他怎么没骂她呢?
可是,师傅说的又太……如果师傅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一定不会这样推测,失笑的可能就是师傅了。
其实……第一次见方卉的时候,沐芽也悄悄地想过,如果自己再长高一点、漂亮一点、成绩再好一点,兴许……或许……有一点点可能……也能有一个像哥哥这样的男朋友。
不过,即便如此,她与方卉也是相去甚远。方教授可不止是一个教书先生,他是大名鼎鼎的科学家,数项科研专利、终身成就,先不说名,单是国家奖励与专利分红就早已跻身富豪之列,方卉是正经的名门闺秀。
曾以为这已经是哥哥耀眼的幸运线,谁知道这么倒霉到死的穿越,他竟然穿成了王子!一国之君是他亲爹。
奴婢,王子,距离已经差到了九天云霄外。要不是她每天牛皮糖一样死乞白赖地缠着他,早就不该再有任何瓜葛。
越想越泄气,埋在被子里,连透进来微弱的烛光都觉得在嘲笑自己……
可是……师傅说让问他,师傅的话总归是有道理的。
那天哥哥分明很生气,却没有骂她。所以,还是应该让他骂出来对不对?
反正已经丢没了脸,就算道歉也得说明白,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干脆气死他,让他狠狠骂一顿,那个时候再好好求他,以后死了这条心再不敢了就是了。
这么想着,低落的心竟然通通地跳起来,跳得她的手都发冷,越发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心里暗搓搓骂自己:真没出息啊,问一下又不会死!
哥,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然后在他发火前赶紧说: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异样还可以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这样问委婉、试探、给他各种选择,简直万无一失,可问题的基本点是:哥哥究竟是不是也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想,还是不想?这是个哲学问题,沐芽不打算想明白,大不了……再挨他几巴掌。
没有什么错是哥哥的几巴掌消除不了的。
嘀嘀咕咕一夜,睡不着,被子里蜷缩着,紧张得连冒个头透透气都不敢。
一大早天有点阴,推窗,湖光山色蒙了一层薄雾,隔纱而望,近在咫尺的景致都似难以捉摸的神秘。
起床洗漱,用的是哥哥教她用椰子油、苏打粉、甜菊和薄荷精油调制的牙膏,清香提神。
洗干净脸,擦了霜,再擦点香粉和胭脂。今天不梳丫鬟髻,哥哥喜欢长发,对着镜子,沐芽把鬓角边的碎发编成小辫子挽在头顶扎成蝴蝶髻,头绳坠着小珠子垂在长发边,左右看看,嗯,温柔多了。好像……也漂亮了一点点。
裙子呢?哥哥喜欢哪种来着?努力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