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突然又在意料之中,让阿追一阵窒息。
这不是姜怀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了。三年前就说过一回,也猝不及防的,吓得十四岁的她傻看了他好一会儿,末了是他先挠挠头说:“你不想就算了,当我没说。”
这回……
她一颗心乱撞得厉害。现在早没有三年前那样的懵懂了,而且自打知道他的这个心思之后,她也在努力地跟她亲近。
——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她单纯是觉得自己是弦国之内跟他最亲近的姑娘了,如果他想娶她,那她也应该嫁给他吧!
后来慢慢地成了习惯。
可现在再度听他这样一提。她竟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的不知所措,拨开脸红心跳的迷雾之后,也还是不知所措。
好像完全想象不来自己跟他变成夫妻是什么感觉!
阿追闷闷地低着头,手指在案上五颜六色的占卜石间划拉着,稍一抬眸便看到他笑容和煦的样子,直扰得她心更慌。
她思索着这个问题,竭力想在今天便给他个答案。
苦思冥想间,脑中忽地刺痛一晃。
那感觉就如同小锥握在手中,转着圈地锥入脑髓,阿追惊然想起一事,忙撑身起来,却又一痛袭来,身上一软跌坐回去!
“阿追?!”姜怀吓了一跳,伸手扶住她,她已是一额头的冷汗。
☆、第21章寻药
?她在戚国时就犯过头疼的毛病,医官说没什么别的大碍,但是需要坚持服药。
但那药丸每半个月才吃一颗,她又一直在吃别的药、而且还有云琅提醒着……眼下再加上长久以来的记忆一下子全涌回来,她竟毫无意识地就把这事忘了!
掐指数算,从戚国去东荣、再从东荣到弦国至今,她已有月余没再用那药,无怪这毛病又犯了起来。
阿追一壁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一壁三言两语将经过同姜怀说了个大概。
姜怀听罢,急问:“是什么药?”
“我不知道……”阿追眉头紧皱,“是戚宫的医官配的,听说难配得很……大概要问一问他们才好。”
姜怀便道“我立刻差人去问”,细一想,又改口:“戚王与南束人围猎的地方离弦国不远,我带你同去!”
他看她实在疼得厉害才连自己身边的医官都未召,担心诊不出个所以然,还平白耽误时间。然则配药也很需要工夫,若再加上一来一往的耗时,若她一直疼着,就太磨人了。
当下不等阿追反驳,姜怀便唤来下人备车备马、收拾行装,不过两刻工夫,就已诸事备妥——这也就是各国交战迭起的时候,国君常要去往别国,准备才会做得这样快。
下人过来回话时,阿追已疼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拽着姜怀道:“你怎好说走就走?不如还是差人……”
“我自会托祖父暂掌国事。”姜怀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扶起,见她使不上力,又索性转过身将她背起来,边向外走边道,“你且忍忍。我们走得快些,最多明日晌午便到那猎场了。”
他已是一副不容多辩的口吻,阿追痛得迷迷糊糊也无力去辩。强撑一撑神思,她只隐约记得这几日的占卜里,好像确实有看到老君上出面执掌大局的画面,而后又变回姜怀,似乎是没出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