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旭不动声色,揉了揉他的眉峰,伸手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
“其实有偏见的alpha很多,平民里也有不少,可因为自身能力的限制,他们对待家庭不会像我父亲那样极端。”时酒勉强笑笑,看着孩子在周怀旭怀里沉入梦乡,“也许资本圈子里,人的恶念都是放大镜下的缺口,等缺口变成鸿沟,人心就叵测起来。”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道:“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走,等我要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舍不得——时酒是个很差劲的人,他一直以为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到最后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不是阿靖,我不敢呆在你身边。”
也不敢,奢望平静的生活。哪怕是逃,天高地远,一生波折颠沛,无枝可依,也不敢停留在你身边,不舍得两相折磨。
“你如果一开始坦率一点,你就不用走,阿靖……”周怀旭抿唇,目光清冷平淡,显然不打算掩盖时酒曾经的错处,“也不会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怀旭……”
“你做错了,我不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周怀旭看住他,陡然锋利起来的神情唬得时酒禁声,“回避错误是懦弱的行为。所以,有关你做过的所有,我都会面对。基于清楚真实的过往,我选择是否要原谅你。”
男人三言两语制定了游戏规则,处事利落仿若遁入无人之境,因为无论是生意场或是情爱场,他都是唯一主宰。
某种程度上讲,周怀旭和时酒哥哥作风有些相像,或许是身份类似的缘故,他们都有时酒不具有的果决,是非黑白分断干脆,即使有失误,也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不惧从头再来。
时酒知道,周怀旭是准备和他摊牌了。
而周怀旭的原谅,就是他心之所向。
“我……”时酒开口,顿觉喉咙干涩,依稀有小时候被老师训斥的错觉,陈述错处然后总结教训,一板一眼得要命,“我确实不应该走,没有好好和你沟通,不够信任你,是我的错。我只是……只是怕你不喜欢……我不敢告诉你,如果你发现自己的omega对亲生父亲都……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的。”忤逆至此,没有哪个alpha会喜欢的——他当初深信不疑,毕竟他父亲,他哥哥的丈夫,都不例外。
周怀旭倒是听得一愣,看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立即明白自己被曲解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也被他闹得绷不住,好气又好笑道:“我都知道的,谁同你说这个。”
见时酒窘得涨红了脸,他又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很清楚,酒酒。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有没有想过,我因为什么才原谅你?”
时酒咬住唇,却不再用回避的姿态,反倒仰面望着他,眼睛清澈而晶亮。
“你刚刚说,不和我沟通是不敢,是不够信任我,酒酒。”他渐渐柔和下音色,做了先退让的一方,“为人处事,不应轻信,也不应不信,你年幼时期不愉快的家庭教会你前者,却没有教会你后者。你单单从一个人群性征剖析我解读我,却从不曾抛开成见来认识我,我对你来说,只是omega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