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柳叶飞渐渐恢复了一丝知觉。
“耶费?耶费”飘渺的女声似乎很远,又似乎近在眼前只是他还没有足够的力气睁开眼睛
浑身每一块肌肉、每一处骨骼都在疼痛,仿佛被无数的钝器敲打过,头也是昏沉沉的,胸部异常的憋闷,吸进肺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好似人生最美好的享受和命运最伟大的恩赐
有人在拍他的脸,把清凉的水浇在他脸上,感觉似乎舒服了一些
柳叶飞用尽全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朦朦胧胧地看到安普尔那模糊的脸,很熟悉的场景,他这并非第一次看到这种焦急中带着欣喜的表情。
眨了眨眼睛调解一下视野的分辨率,柳叶飞看到了女孩背后的山坡以及山坡另一边升腾起来高达数十米的浓重烟柱,扭一下头看看身边,水潭就在不远处,附近还有几具兽人的尸体以及死的很难看的两只羊和一头牛
地上传来有节奏的咚咚声响,有人正往这里跑过来
虽然耳朵还在鸣响,视野也有些昏花,柳叶飞的知觉基本也算恢复了,这时候他才知道,之前格鲁索在伤口流血的时候依然保持微笑究竟需要多大的毅力虽然他身上似乎并没留下伤口而仅仅是些瘀伤。如果呼吸能够再畅通一些的话,他很有可能就要大声惨叫出来了。
“你还好吗能动了吗?”
忍受着胸腹肌肉的剧痛,柳叶飞在女孩的扶持下慢慢抬起头,然后艰难地坐了起来。在减少了身体重量的压迫之后,呼吸似乎稍微容易了一些。
“还好”柳叶飞努力挤出几个音节“你呢?”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有血迹从安普尔的侧脸流下来,一直流到脖子里去。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却被她捉住了手。“别担心,一点擦伤。”
柳叶飞又注意到女孩的一只手背也是血肉模糊,他想起来爆炸发生的瞬间,安普尔扑上来之后抱住了他的头
不然就要摔成脑震荡甚至植物人了吧柳叶飞心有余悸地想着,歉疚地拉过她的手,想要为她吮一下,却被她惊慌地挣脱掉了。
“不要染上我的血!”安普尔把受伤的手藏到背后。
从远处天空那过了许久依然没有消散的烟柱上,柳叶飞隐约估计了一下这次爆炸的威力,觉得即使隔着三四十米远的距离,那危险依旧是足以致命的,更何况由于山坡角度的关系,爆炸扩散的能量可以直接波及山顶。要不是女孩挡住了大部分的破片和冲击波
“给我看看你背后。”柳叶飞强迫自己用下命令的口气说出来,却又不敢去面对那或许更加严重的伤势。
安普尔拂了一下头发,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是真的没事,我穿着铠甲呢。”说着便转身过去。
虽然碎石和铁屑密密麻麻地镶满了铠甲的后背,可并没有击穿的地方。柳叶飞这才稍微放了下心。
“那你的头”
“我说了没事!”女孩一下没控制住口气变得有些焦急,说完发现不对,马上又变得温柔起来“真的没事,一会儿就愈合了,不信等会儿你再看。”
她抬手抓了抓被血浸湿而有些打缕的头发,却摸出一片带血的碎铁片来。
“别为我担心,你知道的,这点儿伤对我来说”安普尔话没说完便被柳叶飞猛力揽进了怀里。
摸着她铠甲背上那密集的坑洞,柳叶飞心情变得很沉重。这次是自己先知先觉又足够远这才逃过了一劫,下次还有这么好运吗?还有往后的战斗,敌人扔出来的或许将不再是那种简单的火药桶,而是掺杂了铁片和有着预制破片外壳的真正炸弹了吧?
而且,火药武器的可怕目前还远远没有体现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