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军士应诺一声,纵马而上,一下子就把雷喻一行十几个人围得结结实实。雷喻这边的侍卫立即紧张了起来,他们都已经看出,这些兵马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兵,自己这里十几个人虽然个个武技高明,但要突围却极为困难,何况还要保护雷喻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这个时候,他们心下都生出了一股悲壮之心,若是不能保护雷先生安全,也只有自行战死以报效小侯爷信任之恩了。
李朗对自己部众的效率十分满意,自得地笑道:“雷先生,我汉中军还可入眼吧?这些都是某亲自带出来的精锐之军,个个能以一当十,骁勇非常,先生何不把那件物事交出来,免得自取其辱呢?”
雷喻“愕然”笑道:“不知将军所说的却是什么物事,恕喻愚钝,猜不出来!”
李朗肃然道:“你们这些文人果然弯弯绕绕的东西多,不管了,兄弟们,给我把雷先生一行人的行李都给我好生搜查一遍,若是见到有什么文书之类的一律拿到本将军这里来。若是都没有,就搜他们的身子!”
众兵大喜应诺,将军这命令好啊,他只要文书什么的,金银财帛之类的都归咱们这些小兵们,将军真是圣明烛照,厚道无比啊!但是,接下来,李朗一个命令却把他们打入了冰窟:“除了文书,其余物事一样都不准动,违令者斩!”
众兵立即焉了下去,将军军令如山,说到做到大家都是知道的,平时他并不怎么阻挠兄弟们财,可今日
正在众人沮丧之际,李朗又说道:“只要搜到了那件物事,某有重赏!嗯,谁把那件文书交到本将军的手中,本将军赏他百金!”兵士们立即又大喜,轰然应诺。
但是,接下来的结果却不但令所有的兵士失望,更令李朗又是失望,又是恼怒。搜了半天,兵士们纷纷来报:“什么都没有!”李朗终于忍不住向雷喻咆哮道:“雷喻,我且问你,那盟书哪里去了?”
雷喻洒然笑道:“将军原来是找这个啊,早说便是,何必动手!我觉得这件物事紧张,昨日便已经命人乘快马火送往并州了,想必今天夜里就要出汉中境了吧!”
李朗大怒,正要大声呵斥,却听雷喻又说道:“将军莫非是要追?放弃吧,追不上的!将军且看,昨夜一场大雪已经把这大路上的马蹄印全部遮掩住了,你们即使追,又沿哪条路线追。再说了,这大雪封路,将军行军恐有不便那!”
李朗听得眼中怒火渐炽,杀机顿起,雷喻身边的侍卫立即感受到了李朗眼神的变化,连忙催马上前,把雷喻护在中心。
李朗此时心下正在犹豫。其实,他临行之前,顾兰也曾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伤人性命。本来他一向对顾兰惟命是从的,但今天这雷喻真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被这么多兵马团团围住,他还敢口出放肆之言,真可谓不知死活。
按照李朗的脾气,若是在战场之上,他早就冲上去把雷喻刺个对穿了。眼前虽然不是战场,但他心下的怒气兀自难以抑制。
正在此时,忽听后面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喝道:“公朗休得无礼,赶快住手!”兵士们之中出一阵骚动。原来,他们都听出这声音不是别人,乃是当今汉中第一战将庞峰庞俊山的。
这位庞将军在汉中军中的威望仅次于汉中王李昭,比起顾兰这一介文人来,影响力就强多了。李朗自己虽然敬重顾兰更多一些,庞峰的军令却是他更难违抗的。而且,这时候即使下令,手下的这些人摄于庞老将军的威望,哪里还肯轻易动手?
正在此时,庞峰已经驱马来到近前,他先是来到雷喻面前,拱手为礼道:“让先生受惊了,我家主公命末将向先生赔罪!”
雷喻爽朗地笑道:“将军这不是来得正好吗,何罪之有?再说了,这位将军也是好意护送,并无恶意,喻也曾上过沙场,虽然从未亲手手刃过人,不过还是不会轻易被吓倒的!”
凡是要留三分余地,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不管李昭是不是会处理这个年轻将军,自己最好还是尽量帮他掩饰一下。日后再相见的时候,也不至于尴尬。
庞峰赞赏地望着雷喻,抱拳道:“如此,先生请!”他话音刚落,李朗的兵士主动给雷喻让出一条道来。
雷喻也抱拳道:“后会有期!”再不多言,当先纵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