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疾驰在城市主干道上,陆之跃目视前方,有种眼睛里的酸一路落进了心里的感觉。
陆妍去世的时候他还小,只记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哭的肝肠寸断,沈绥安要安慰二老,要招呼宾客,还要忙里偷闲的处理公司的事。
陆之跃没看到过他流泪。
可偶尔半夜醒了,能看到他拿着妈妈的照片,肩膀耸动,抽泣不止,整个背影都透着无尽的悲伤。
外祖父母去世的时候,沈绥安没哭。
陆云歌在南非遇险一天两夜联系不上,沈绥安急的嘴上起了一圈泡,也没哭。
可温暖一声爸,那个人前永远深沉温和的沈董,家里随和宽容的老沈,蹲在门前的苗圃旁哭的像个孩子。
“挺好……”
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陆之跃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温暖,“我决定了!”
???
决定什么了?
温暖眼圈红红的抬起头,一脸茫然。
陆之跃握紧方向盘,“今天开始,千骑的事,我一点点交给你,以后,千骑这一摊子,就全靠你了。”
“为什么?”
温暖脱口而出。
陆之跃把车停在斑马线前,伸手揉了揉温暖的头,“哥回去给你俩攒嫁妆啊!”
“温暖,哥不敢保证你和陆云歌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生,但是哥能保证,你俩会是最幸福的妹妹!”
“千骑,你帮哥管着。陆氏,以前不是哥的,当然以后也不是……”
陆之跃笑道:“但是哥要稳稳当当的把它从爸手里接过来,好好打拼,未来的陆氏,一半是你的,一半是云歌的。就当是……哥给你俩拼嫁妆去了!”
“……哥心甘情愿!”
一句心甘情愿,温暖忍了一路的眼泪瞬间决堤。
想说我不要。
还想说,我有爸爸,有哥哥姐姐,我已经知足了。
喉咙堵得厉害,眼泪落得缤纷,温暖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抱着抽纸哭的眼鼻红通通。
陆之跃也不劝,絮絮叨叨的说道:“陆云歌先下手为强,占了你的便宜,她肯定是要誓死捍卫她姐姐的身份的。那以后,你就是咱陆家二小姐。当初我和爸,还有陆云歌,我们仨合计过的,等你回来了,我们要在帝都大酒店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你温暖,是我们陆家二小姐,有陆家护着。”
车子开进俱乐部停车场,陆之跃回头问温暖,“今天周日,就是我和爸现在想安排恐怕也来不及了,不然,就下周六,你觉得呢?”
“能暂时保密,不公布吗?”
温暖扬起脸问道。
不公布?
陆之跃蹙眉。
温暖冲窗外扬了下下巴。
顺着温暖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从奔驰里下来的秦琅。
小少爷眉眼冷酷,像是带着没睡醒的起床气,整个人又颓又丧。
可看见温暖的那一瞬,一秒精神。
似是看到了温暖哭过的眉眼,秦琅再看向他,眼睛里已全是不由分说的怒不可遏。
就仿佛他是个无良黑心的资本家,欺负了温暖似的。
陆之跃失笑。
耳边响起温暖的声音,“我忙的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不想再分神面对一些不必要的人情往来。”
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虽然夸张了点,但沈绥安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昭告全帝都,温暖是陆家小姐,谁都轻视不得。
可哪怕只有一天,温暖这个正主也是要露面的。
到时候,结交的,往来的,各种各样的人情来往,多多少少会耽误她的时间。
而眼下距离九月的比赛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