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某某同学。”逢宁笑呵呵地叫他。
江问表情变了几变,想开口,抿了抿唇,还是沉默。
“你不是我的恶趣味,就算是,那也是过去式。”逢宁惭愧两秒,小心地看着他:“江问。”
每次她认真喊他名字,江问的心就忍不住跳。
“你我之间是买过七度空间的情谊,你放心,我认了你这个朋友,不会再整你了。”她带点讨好意味,撞了撞他胳膊。
“......”
江问整个人沉默,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你为我斗殴,我替你喝酒。这放在古代就是什么?这是生死之交!”逢宁神气地一挥手,胸有成竹道:“所以,过往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我们不如珍惜眼下这份单纯的情谊,怎么样?”
她的话字字都像刺在他的神经上,江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装傻很好玩?”
逢宁笑的挺真诚,“我装什么傻啊?”
风温柔地吹,二十几度,贴着她的身体吹出轮廓。运动会结束,操场的人已经很少。旁边落地式的绿铁网,铁网对面是篮球场,穿枝拂叶,男孩们嬉笑喧哗的声音传来。
林俊杰忧伤地唱着歌的结尾: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
江问心里一片凄凉,语气冷冰冰的,“我倒了什么霉要成为你的恶趣味?你欺负完我,再轻飘飘地用一句做朋友来结束,你想的可真好啊。你开心了,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呗,你这是在埋怨我?”她简直莫名其妙,话说的好好的,他怎么又开始发火了。
“你让我...这么难受。”
让他这么难受,为什么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对他这么坏,不停泼他冷水,他却老是被吸引。不是没有挣扎过。理智告诉他不要犯贱,情感上却一直沉沦。
江问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遇过比逢宁还心塞的人。
第一次见面,她就轻轻松松骗走了他的衣服。
后来江问被骗走的又何止是一件衣服。
他对别人的喜欢向来不屑一顾,现在,他的惩罚终于来了。
江问微微发青的脸色被她尽收眼底。
逢宁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试探性地提议:“要不,你少把精力放到我身上,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
一句话没说,江问转身就走了。
顿在原地,看着他走远。逢宁眉毛都皱一块了,沉思道,孔雀少爷的心是不是又碎了...
运动会晚上管的很松,郗高原喊了校队的几个人一起出去唱歌。
几瓶酒下肚,一群人玩开了,扯着嗓子用麦克风喊beyond的光辉岁月。
程嘉嘉今晚也来了,跟着她前两天新谈的体育生男朋友一起。她画着淡妆,花香味的唇彩,耳后和手腕都擦了纪梵希的香水。
他们这个圈子都是公子哥千金女,谈恋爱基本就是随机匹配,瞎搞是常有的事情。和排列组合一样,比如你今天是她闺蜜的男朋友,明天说不准看对眼了,就变成她的男朋友。所以大家看到程嘉嘉和别人挽手出现,都见惯不惯,根本没人惊讶。
男生在旁边鬼哭狼嚎地闹,裴淑柔一个人坐在高脚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气泡酒。
程嘉嘉想了想,端着杯子过去了。她轻轻地喊,“淑柔。”
“嗯哼?”
“你没生我的气了吧。”
裴淑柔转过脸来:“我生什么气?”
“我前段时间跟江问表白。”
裴淑柔拍拍她的肩膀,“我不介意哦。”她主动碰了碰程嘉嘉的杯子,“大家都是玩玩,高兴就好,你也别放在心上。”
“你呢...?”对视片刻,程嘉嘉顿了顿,还是说出来,“你喜欢他吗?”
赵濒临突然喊,“诶,你们有没有人跟江问打电话,他到底啥时候来?”
“快了吧,刚刚发消息说还在路上。”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江问进来,场内大部分女生的视线都停在他身上。他无知无觉,挑了个最边缘的地方坐下。
郗高原捶桌,“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
赵濒临十分顺溜地去点歌台点了一首《多情种》,把话筒交给江问,啪啪地鼓掌,“接下来的主场交给我们江少爷。”
一帮人笑嚷,“我靠,头牌几时变成情圣了?”
江问懒懒骂了句滚,让别人把歌切掉。看出他兴致不高,剩下的人没继续去闹他。
郗高原玩了一会,过来和他挤着坐,“怎么,今天给你点的歌还满意吗?有没有大胆表露心声?”
他指的是《爱要怎么说出口》那首。
下午在操场,江问陪着逢宁绕圈,几个围观群众就贼兮兮跟在后面。不过他们站得远,不清楚这俩人到底说了什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直烫到江问心坎上。他说:“你很闲吗?”
“哦豁,看来是不怎么满意。”郗高原拉开一罐啤酒,递过去。
“不想喝。”江问把头偏过去。
郗高原吐槽:“哥,你心情这么差还出来玩?”
江问沉默片刻。
和逢宁吵架完(单方面的),他心烦意乱,晚饭都没吃,拒绝了赵濒临他们晚上出去玩的邀请,独自回到寝室。
只是一个人静下来,她说过的那些话就在他脑海里不停回放。回放一遍,心脏就难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