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捡到雀澜的不是乾君……不对,还得感谢他师父没把他卖给人牙子,要是儿时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里,不知得被折磨成什么样。
现在回想沁阳湖上,雀澜说的感谢师父,他才有了些切实体会。能够这样长大,对雀澜来说确实已是很好的结果了。
在背后贴着他的雀澜忽然说:“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如何了。”
祝盛安心头一动,顺势就想问。不过话出口前,他难得机敏了一回,觉得今夜这气氛不错,若是非要一来一回地试探,便毁去了这难得的自在。
他收住到嘴边的话,提高声音朝屋外吩咐:“来人,灌几个汤婆子!”
门外的刘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屋门就被推开,刘叔捧着几个汤婆子走进内间,越过屏风,看见床上世子殿下正同少夫人贴在一块儿。
刘叔微微一愣,不过他伺候贵人久了,很懂规矩,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快步到床尾,将几个汤婆子往两人被窝里塞。
“……”祝盛安道,“不是塞我被窝里,塞少夫人被窝里。”
“是。”刘叔连忙将汤婆子挪了位置。
雀澜连忙道:“我现在就要一个,放在我脚底下。殿下的膝盖窝不暖了。”
“……”祝盛安往后拐他,“那你回去,别挨着我。”
雀澜嘻嘻地笑,一下子抱住他的腰:“不要。”
耳朵里听了这一句不要,祝盛安半边身子都麻了,暗道一声要命。
雀澜修习的秘术中有一门便是媚术,他整日笑盈盈,说话轻轻柔柔的,便是源于修行此术。他曾同祝盛安坦白过,祝盛安还以为自己不会中招了。
他想,雀澜应该不会莫名其妙地对他使媚术,他大概只是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
刘叔在旁偷偷地笑,小声提醒道:“殿下,香膏就在床头的矮柜里。”
雀澜不知道香膏是什么,祝盛安却知道,当即臊得满脸通红。
偏偏他要强,不肯在下人跟前跌了面子,便硬着头皮装出一本正经,说:“少夫人受了伤,正是体虚的时候,每夜睡前要拿熏笼给他的被褥烘热。睡下后,汤婆子隔几个时辰换一次。”
“是。”刘叔应下,退了出去。
雀澜仍挨着祝盛安,脚下踩着汤婆子,道:“好暖和。”
祝盛安道:“别一直踩着,待会儿热出一身汗,更加气虚……好了别摸了。”
他捉住雀澜两只手:“回你被里去。”
雀澜有些舍不得,他喜欢闻世子殿下身上的味道,便小声说:“我们不能睡一个被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