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口供上,白纸黑字写着皇后如何抓住了她害死丈夫的把柄,如何逼迫她与之同流合污,又如何许她往后日子高枕无忧。
这可比付姨娘在贺景珩面前哭诉出来的东西精彩多了。
先诱骗她认罪,再以此为由下狱屈打成招,这一招对于贺景珩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这些本没什么需要小心翼翼护着的,可偏偏那其中就有贺景珩最感兴趣的东西。
付姨娘曾去白榆的铺子定过首饰。
只是草草带过一句,从店主那儿学来的偏方,明明全然不足以定罪,贺景珩也未曾想到,竟还有旁的人会因为这轻轻的一句话生出心思。
他殿中的那份被人掉了包。
贺景珩将之仔细保护了起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想保护她吗?也许。还是自以为能以此把她留在身边?
水滴嗒嘀嗒打在草堆上,潮湿的阴气充满每个角落,今日天气阴湿,就连铁链上都浮起了斑斑锈迹。
白榆的肤色已经苍白到与囚服融为一体,她的头发散乱在脸前,透过发丝看见两个守着的狱卒正面对她坐着喝酒谈笑。
“哎,她到底什么来头啊,大人这么重视。”
其中一个嚼着花生米玩味道。
“你管呢。”另一边的白他一眼,“伺候好了就是,要是大人论起来,咱说不定还能在贵人面前讨分功劳。”
“嘁,现在这么乱,哪知道谁才是贵人啊。消停这么多年的元安侯都开始造反了,果然人不能貌相啊。”
白榆的脑中“哐”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裂,她艰难抬起垂下的脑袋,苟延残喘的她终于再起了一丝波澜。
元安侯...造反...
铁器碰撞的声音刺耳,两个狱卒下意识捂了捂耳朵,反应过来源自何处后,满脸不耐烦地猛拉了一把铁链。
“哈...”撕扯筋骨的痛再剧烈,她都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活腻了是吧!”
她知道她不该有所动静,或许能再听他们讲下去,可下意识地,她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