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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回:泥人(1 / 2)

天色清淡,显得很高远。

冬天江水水位下降,裸露出大片河床,有些地方石子凌乱错落,有些地方泥沙柔软湿润。

秦秣从高高的河岸上奔下去,踩过那一条杂草交错的小路,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到河滩上,空气里都是她欢快的笑声。

这片河滩上的石头大多是比较大的,踩上去干燥稳当。宽阔的江面上,水光清亮直接天色,叫人一眼望去仿佛整个胸怀都被这江流带到了没有边际的远方。方澈不紧不慢地从河岸上走下,到得秦秣身边的时候,他就打开那个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往地上一倒。

哐啷哐啷!

“方澈!”秦秣眼睛一横,“擅自拆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话说?”

方澈无视掉这句责问,看着地上的东西好笑:“秣秣,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有用。”秦秣捡起那些东西,一把抱在手里,神色又飞扬起来。她小跑步到了到了接近水面的位置,那块地方石头和沙子比较少,大片都是湿润的泥土。

方澈有些好奇地走到秦秣身边蹲下,看她蹲在那里,把手上的小药锄,小铁铲,还有锥子和刻刀放到一边。

“秣秣,你想玩泥巴?”

“我这是欣赏泥巴。”秦秣用手指按着泥地,选择泥土。

方澈摇头笑笑,拿起那把手柄也不过尺长的小锄头,随意选块地方就动手挖了起来。

“你以前送我的那个泥人玩具,也是这样做出来的?”

“不一样,那个是秘方,你要不要学?”秦秣抓起一块泥巴,放在手里揉搓着,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解了起来。说到兴头上,她偷眼瞧向方澈,见他将头低下正挖着泥巴,便快速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半寸方圆的黄玉玉环,塞进手上的一团泥巴里。

她正担心着方澈看见自己的动作,和着泥巴的手势就有些慌,也没注意到方澈已经半抬起头,目光正斜到她手上。

“秣秣。”

“嗯?”

秦秣双掌一合,那枚小小的玉环已经嵌入到了泥巴里,至少从那泥团外面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方澈眉梢微扬,唇角又斜了斜,笑道:“你想瞒我什么?”

“我瞒你什么了吗?”秦秣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装傻。

方澈便不再多说,只是看着她搓圆了泥巴,一点点用手指将那块巴掌大的软泥捏成人形。

并不是所有泥巴都能用来捏泥塑的,一般来说,那泥巴至少要有一点粘性。秦秣手上这团泥巴的质地并不好,但她手上动作很快。方澈看她十指或捏或压,或搓或揉,飞舞得犹如河面上跳动的精灵。

没过多久,秦秣就拿起小刻刀,用刀尖细细雕琢着小泥人头部的细节。这泥巴又湿又软,粘性又不够大,本来是很难做出什么造型来的,不过秦秣技艺甚是神奇,硬是把这小泥人捏成了形。

虽然,等她将手上工具放下,把小泥人捧到方澈面前来的时候,方澈发现这泥人面目模糊,整体也算不上什么漂亮。

“送给你。”秦秣将手伸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方澈。

“那我收着。”方澈小心地抓过这还有些湿巴巴的泥人,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铺到地上,再把泥人放到上面晾着。

他心里有块石头缓缓悠悠地落了地,那点惊喜便从心脏里一丝一丝地沁入四肢百骸,沁得他整个人都熨帖通畅,欢喜绵绵。

虽然他不是很明白秦秣为什么要将玉环藏到泥人里,却不直接给他,但不管哪种方式,秦秣左右是将玉环送到了他的手上。

玉取其坚,环取其周而不断,秦秣的思维方式向来传统,送出玉环已是表明心志。而“环”与“还”相谐音,古人常将玉环当做信物,寓意终将回还。秦秣在准备远行去英国的时候送玉环给方澈,其意不问自明。

玉环之圆,既是圆满,也是长路漫漫的回归。这一个起点和终点都在方澈手上,原来秦秣要说的是,她始终如一。

“等到某一天,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就把这个泥人放到水里化开。”秦秣笑意盈盈地说着,眉目依稀鲜亮如当年,从未褪色。

方澈伸手拉她起身,然后张开双臂将她抱住满怀。

江流无声,清风吹过冬天的气息,春将近了。

秦秣的温柔,常常也只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流淌。

第二天秦秣回邵城,方澈只送她到汽车南站。本来方澈是想直接送她回家的,但她坚决不肯,方澈只能作罢。

秦云婷还在北京,据她说那里工作难找,她考到了本校的研究生,顺便在一家声誉很不错的律师事务所做一些资料整理的工作。说白了,那其实是打杂。但在这一行,一开始能有杂可打也是不错的。

“哪个刚开始出来不是这样的?”秦沛祥总是这样说:“是要吃点苦,不从底层爬上去,你这丫头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秦云婷自小就被宠爱着长大,成绩从来都很好,人生经历可说是一帆风顺。除了,她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有过一段失败的小小初恋,以及在家里摆摊的时候受过城管事件的刺激。

比起秦秣来,秦云婷可说是壮志凌云,并且敢打敢拼,冲劲十足。

今年过年她又不准备回家,誓要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否则无颜见家乡父老。

秦秣回了家,就只见到裴霞和秦沛祥。秦家小店现在生意做得还不错,这几年除去开销,也盈余了二十多万。秦沛祥心里就有了主意,想要托点关系再到月光小区旁边开家小小的便利店。

那家服装店只要一个人就能顾住,秦沛祥就想充分将自己两口子的时间调度起来,最好能给秦云志挣到些以后起家的本钱。当然,这些想法他暂时还不会跟家里的孩子说。

在他看来,两个女儿都是非常能耐的,不用过多操心。只有这个儿子小时顽劣,年纪大点以后又叛逆得很,那成绩也是不上不下,未来前途叫人担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做父母的自然要帮儿子备点资本才好。

秦秣先在家住了一晚,想起秦云志上次还怨怪她这个做姐姐的没到学校去看他,便在隔天一早就去了市三中。

也不知道上次那个保安怎么样了,反正秦秣是没看见他,很顺利地就进了学校的门。

这时候学校正在上第二节课,秦秣缓步行走在校园里,看着那些熟悉的景物,只觉得空气里都仿佛还存留着昨天的笑语。

就在古中路的那道栏杆边,方澈迎面奔来,因为受了伤,反而被秦秣撞到地上;就在那栋教学楼的操场上,秦秣每天都听到早操铃声,在一大群黑压压的人头中很没存在感地随着众人一起出操——那时候偶然一侧头,如果看到有人在操场边悠闲地走过,必然万分羡慕。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留存着她在这个时代最初的记忆,也留存着无数少年来来去去的青春痕迹。

在那道栏杆边,陈燕珊摔过一跤,是卫海背她去的医务室;在那个篮球场上,秦秣曾经好奇地想要试试打篮球的感觉,结果却在学习接球的时候被一只高速飞行的篮球擦得崴伤了左手中指,当时是包着膏药,整整一个月才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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