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到达楼梯口时,忽然一根绳子绕住她的脖子,猛地一勒,将她拖了回来。
希望就要眼前,只差一步。
身后的人力大无比,游炘念紧紧扒着脖子上的绳子想要减缓痛苦的窒息感。绳子非常结实,死死扣着她的脖子,丝毫不放松。
身后的人抱着一定要杀死她的决心,怀着对她无比的厌恶,才如此有力。
命垂一线,接近死亡之时,恐惧和愤怒反而让游炘念的四肢活了过来,她拼尽全力挣扎,几次都要将身后的人掀翻在地。身后的人被掀了几次之后猛地用膝盖抵着她的背心,牢牢将她身体压制在地上,手中不断用力,拼命将她脖子往上勒。
游炘念眼球充血,不住地往后抓,终于抓到了对方的手臂。
这实打实的接触激发了游炘念的滔天怒意,她将最后一丝的生命凝聚在指尖,狠狠地抓了一把。
她感觉到自己抓破了对方,抓了一把血肉。这一力道之大甚至掀翻了自己的指甲盖。
之后,她就死了。
游炘念满脸泪痕,她想起了自己死亡的过程。
游家的大火果然不是意外,她的死更是蓄意谋杀。
有人亲手将她勒死。
游炘念整个人像浸在冰水之中,记忆恢复得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而更让她猝不及防的是,她思绪未平复时突然想起卢漫的小臂上有一道旧伤。
那伤口不长不短,不宽不窄。
如果说那是抓伤,倒是恰如其分。
傅渊颐见游炘念双眼发直,双唇在不住地颤抖,没说话,只将她抱住。
游炘念下巴抵在傅渊颐的肩头,呆呆地直视前方。
“是卢漫……卢漫。”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本以为在知道真凶的那一刻她会悲痛难当,而现在是很震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说到悲痛,她胸腔更多的是愤怒,泼天的愤怒。
她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睛眨也不眨,一口牙几乎要被咬碎。
傅渊颐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抚摸,想帮她缓解情绪,却发现她浑身硬得厉害,每一块肌肉都因为愤怒而紧绷,颤抖不已。
“我想起来那晚发生的事……”游炘念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一口玻璃渣卡在喉咙里,割得每个字都七零八碎,“我想起我是被勒死的。在我死之前用尽全力抓伤了凶手。”她抬起胳膊,“凶手胳膊被我抓伤了,而卢漫的前臂也有一道旧伤。那就是我抓的。”
没人愿意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更不愿意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回忆被杀现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残酷的事。
在傅渊颐认识的人中,游炘念算是非常坚强的异类,她保持着正常人的理智回归人间寻找杀害自己的凶手,有勇有谋披荆斩棘地来到真相面前,亲手解开真相并直面真相——而真相却以她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式到来。坚强如她,也难以承受。
傅渊颐想让她暂时缓一缓情绪,先别去想这些。可游家惨案的真相是她心头大患,她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眉目,还是让她发泄发泄吧。
傅渊颐说:“你确定卢漫前臂的伤痕就是抓伤吗?”
“不然?”游炘念从傅渊颐的怀抱里挣开,一字一句道,“卢漫也出现在武阿姨的心头血里。武阿姨是拿钥匙进后院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