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般的沙哑嗓音在她耳旁响起:“你就不想我吗?溶宝。”
她无意识抓住他坚实的手臂,眼睫飞闪。
萧青棠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指尖轻捻,便叫她失了守:“要不要我?”
“嗯。”她轻哼一声,紧抓住他手臂的指尖失了血色,“要你。”
萧青棠嘴角扬起,眉头也舒展开,一瞬间恍若进入世外桃源。
蠢货就蠢货吧,受气就受气吧,他只想要眼前的这个小傻子。
何况也的确是他的错,他不该脑子一抽非要以那样的方式去试探溶宝。是他的错,溶宝生气是应当的,他受气也是应当的,他没什么资格因此恼火,也不该那样想。
他只要她。
“青棠,亲。”
他低头,轻轻触碰她的唇。
灯影绰约,他斜躺在床上,指尖轻轻卷弄她的发丝,轻声询问:“舒服了吗?”
“舒服了。”姜溶眼睛眨眨,握住他的手,你舒服了吗?”
他不由得露出笑,轻轻抱住她:“我也舒服了。”
姜溶嘿嘿一笑,微微侧身,也抱住他:“腿酸。”
他握住她的腿,放在腰上:“你睡,我给你捏捏,明日醒来就不酸了。”
“好。”姜溶枕在他的臂弯里,打了个哈欠,渐渐睡着了。
隔日,到月底,他得出门查账,起得稍早了些,姜溶也醒了,但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
“你去哪儿?”
“出门,去查账。”
从前他不过是去随便看看,反正闲来无事,看着底下人为了应付他演戏也挺有意思。
但现下家里有个能吃能花的,还是得多盯着些了,否则哪里够用?
他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弯起:“你去吗?”
“我去!”姜溶耷拉着的眼皮一下睁开。
“那叫侍女来伺候你穿衣。”
自上回那事闹过,他真没再叫人服侍过,穿衣洗漱都是自个儿来的,这会儿正对着镜子系暗扣。
看他不用侍女,姜溶也不要侍女来:“我自己能穿衣服。”
他笑了笑:“那随你吧,梳妆还是得上侍女来,她们手快些。”
“行。”姜溶从衣柜里挑了件裙子,慢慢悠悠穿上。
萧青棠从铜镜偷偷看一眼,见配色还算正常,松了口气,没再管她。
出门查账不是个好玩的事儿,反复重复翻看账本,枯燥乏味,姜溶却觉得有趣得很,掰着手指头算。
萧青棠无奈摇摇头,算完最后一栏,放下算盘:“等回去我教你打算盘,你这掰手指要掰到什么时候去?”
“别吵别吵!我快算出来了!”姜溶凶他一句,掰完最后一根手指,在写满字的纸张写下一个数字,“你看看第一页的数目是不是这个?”
他有些语塞,才算完第一页,他一本都算完了。但在那期待目光的注视下,他只能翻开第一页,看一眼数字……
“对了。”他有些惊讶,这虽然只是第一页,但有出入两项,涉及布匹和金额不少,他没想过她能算对。
“我厉害吧?”她目光耀眼,有些小得意在里面。
萧青棠笑着捏捏她的脸:“厉害,走,去下一家。”
布店管事的瞧见他们离开,急忙拦下随行的招福,小声道:“我听人说二爷要成亲了?”
“是啊。”招福小声答。
“是、是和那个吗?”管事往外努努嘴。
“对。”
管事有些讶异,见左右无人,声音又压了压,问:“可他们不是说那位,这里,这里有点儿毛病吗?”
招福看一眼管事点点脑袋的手指,只想赶快逃:“你别乱说,我不想没命!”
管事立即明了,从袖中摸出碎银子:“多谢提点,您收着。”
“别!别!我不要。”招福逃也似的跑了。
还好,还好,二爷并未察觉他在和别人说小话。
他松了口气,擦了把冷汗,继续跟在后面。
这一排铺子都是萧青棠的,顺路看过去,然后再去另一条街。
看外后,直接顺着路往下,出城门一段,是平南侯府的地,也有萧青棠的地,全让萧青棠来管了。
快到夏季,麦苗绿油油的,长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