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里空无一人, 清丽的oga拢紧干净白衬衫的前襟,眉眼冷淡地透过宽大的化妆镜, 注视着身后正向他缓缓走来的不速之客。
看清alpha的面容,听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吴曈眼中的防备没有散去,但紧紧拢住前襟的手已经松开了。
白衬衫褪去, 露出oga布满斑斑紫青红痕的白皙皮肤。
今晚的节目需要湿水, 白衬衫遇水就容易紧贴在身上, oga谴退了化妆师、助理和经纪人,独自一人,手握着与肤色相近的遮瑕膏,细心遮去身上由于前几日的疯狂而留下的痕迹。
察觉到alpha站定在自己身后, 吴曈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头也没回。
嗓音清泠泠地问:“姜老师, 有事吗?”
那时的吴曈和现在的吴曈最大的区别之处,便是在圈中摸爬滚打过后沉淀下来的冷艳的气质和漂亮眉眼中的锋芒毕露。
当戒心未放下之时,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暗藏着将人推出自己安全距离之外的刺。
后来的姜珩知道,这是他所学会的在圈中生存保护自己的方法——像一隻随时炸毛的刺猬一般透过夹缝警惕地凝视周遭一草一木,来保护自己温暖柔软的脆弱肚皮。
“……”姜珩一时答不上来。
他今晚受邀来到这场晚会,听说吴曈也在。等到再次回归意识时,自己便已经站在了这里。
他垂眸凝望着oga笔直纤细的锁骨上,前几日的字迹留下的红痕。
随着皮肤的自愈和遮瑕的掩盖,已经淡去了不少,但耐不住oga皮肤如白瓷一样亮到近乎透明,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些许印记。
姜珩鬼使神差般开口:“我……我思来想去,还是希望能够补偿你一些什么。”
oga修长指尖把玩着遮瑕液管,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比如?”
“我手头有一个品牌的地区形象代言,我可以把它给你。”姜珩说。
这是一个顶级奢侈品牌,时尚界霸主一般的存在,无数明星以拿到它某个系列的代言为荣。
而姜珩拿到的则是这个品牌整体在华国的形象代言,这是就连许多一线大牌都不一定能获得的时尚资源。
虽然现在吴曈凭一部电影爆红,各类资源滚滚而来,但这种级别的资源对他来说还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这也是姜珩所能拿出的最有诚意的补偿,他认为吴曈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但出乎意料的是,吴曈那双在浅淡眼线的勾勒下显出些许凌肃的杏眼划过了一丝讽意。
他了无生趣地收回目光,继续遮掩身上的斑痕。
殷红的嘴唇轻启,道:“我不需要,姜老师大概是把我想错了,我现在还有事,请您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这么说确实可能很容易让你误解,但……”姜珩连忙道,“终身标记,事实如此,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补偿你一些什么。”
他无法否认,那晚意外导致的多日意外中,在他自己都无法回忆起的某一天,出于不听使唤的不可告人的私心,他失去了控制,桎梏着怀里不断挣扎的oga,彻底标记了他。
这层羁绊会伴随他们一生,即使吴曈去清洗标记,非但对oga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且不一定能百分百将标记完全清洗干净。
吴曈直言道:“姜老师,我不需要。”
“我……”
姜珩还想说什么,被吴曈打断了。
“我这个人讲究等价交易,但也从来不干出卖自己身体来牟取利益的事情。”
吴曈淡淡说道:“我被那个製片人下药,而您帮了我的忙,这在我眼中已经是对等的交易,并不存在您还需要补偿我这种说法。”
“我在外名声差,我的资源都是我亲自向那些有钱有权的人要来的,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这些从来不是权色交易。”
“我需要资源和名气,我所能付给他们的,是他们在我身上所投资的五倍乃至于十倍的金钱报酬,钱货两清,交易愉快。”
“所以姜老师,您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任何补偿,请您离开吧。”
姜珩神情恍惚地走了。
坐在观众席,仰头望着舞台聚光灯下笑颜灿烂,仿佛浑身都在闪闪发光的耀眼oga,姜珩的心从来没跳得这么快过。
不,准确来说,多年前在戏剧学院的校庆上,应导演姑姑的邀约前来游玩,远远地望向话剧舞台上全情投入其中顾盼浅笑的oga时,便曾始料未及地心悸过。
然后,是那晚的他卑劣地顺从了私心,彻底标记了啜泣求饶的oga。
再然后,就是现在。
姜珩轻触撞上隔板后胀痛的前额,在骆阳问“要不要拿鸡蛋揉揉”时,低声拒绝了,说自己没事。
窗外的景象逐渐明亮,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驶入落脚的小镇,明亮的两侧路灯映照在车窗上,如同水彩画上不小心低落了水,晕染开的斑点彩墨。
他的oga自始至终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样,倒退的时光只不过是将最初那个未曾被世俗的墨汁浸染过、为自己披上层层保护壳的吴曈还给了他。
车子行驶之间明明昧昧的灯光照亮了他眼中温柔的笑意,姜珩没有任何的扭捏,在输入框中写下能够让他的oga舒适轻松的回復。
【用户12442569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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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没有工作,吴曈蒙着被子在床上赖了大半天,直到想起楼下自己的猫狗还在挨饿,他才揉了揉乱蓬蓬的头髮,下楼给猫狗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