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个中国人,一位落魄、苟延残喘的公主。
每每想到这个名字,吉野丰子都颇为不屑,一个靠着出卖自己国家利益的女间谍罢了,不以为耻反为荣,呵呵,以为自己攀上了土肥圆先生的高枝,就可以为所欲为?
笑话!
吉野丰子胡思乱想着,就听张义对女少校敬了一礼,说道:
“姜股长,想不到是你来了。”
‘姜股长?’
吉野丰子竖起耳朵,还想再听,却见张义二人走到了一旁.
张义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给王新亨打电话求援,让电讯科派个高手过来,来的竟然是姜一英。
这位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成功破获了日本轰炸美国珍珠港的密电,从而晋升少将,成为军统唯一的女少将。
当然这件事情存疑,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中统的迟步州,有人说是军统的姜一英,还有人说是魏大明。
最后一个是王鹏生,此人是军委会国际问题研究所中将主任,交通部次长,日本问题专家。
这几人在不同部门从事收集、破译情报工作,通过各种渠道、蛛丝马迹得出同样的结论也不出奇。
但张义还是倾向于姜一英和魏大明。
首先迟步州只是精通日语,既不是数学家,又不是电讯科班出身,对密码破译一窍不通.
而姜一英作为戴老板的家乡人,科班出身,是魏大明的得意门生,在日本南下作战时,姜一英是军统厦门站电台主任,掌握军统四大电台之一和南方以及东南亚所有电台,她有这个条件
当然此是后话。
此刻就听姜一英笑道:
“早就听说特务处来了一位学弟,年纪轻轻,却屡立战功,可惜无缘一见。
刚才接到行动科电话,听说学弟需要帮助,我立刻主动请缨,说什么也要见识下学弟抓日谍的本事。”
“呵呵,学弟虽然年轻,最近可是出尽风头,成了老板眼前的红人,很多从学校毕业的学妹都向我打听呢,看什么时候可以认识一下。”
之所以称呼为学弟,因为她和张义都是江浙警察学校毕业的。
不过人家学的是无线电收发和密电译电技术。
张义瞥了一眼姜一英,说话笑意吟吟,脸上却带着一丝矜持和傲气。
不过张义也是有城府的,他不动声色道:
“学姐过誉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至于什么老板面前的红人更是无稽之谈,亲不亲家乡人,论关系哪比得上学姐。”
“这倒是。”姜一英笑了笑,毫不客气道:
“老板对老家人向来照顾。”
张义心里腹诽,他早就听说电讯科有个江山人的小圈子,平时工作说的都是家乡话,外人根本听不懂,牢牢将电讯科把控在手里。
他看了一眼手表,不想再浪费时间,岔开话题道:
“一会就拜托姜股长了,除了监视此人发报,最好能掌握此人的发报手法。”
姜一英点了点头,指着另一位女报务员,道:
“这个对别人来说困难,但我手下郭馨雅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那就好。”张义点了点头。
看着报务员接过收音机改造的电台,迅速架设好天线,接通电源,打开旋纽开始调整电台。
张义找来纸笔写出一行电文,又对照密码本翻译成数字,将它递给吉野丰子,道:
“现在可以开始了,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他给猴子使个眼色,让猴子将对方的手铐打开,带她坐到电台前,看了一眼手表道:
“还有1分钟时间,吉野小姐可以恢复下力气”
“不用。”吉野丰子揉了揉手腕,目光瞥过几个注视她的报务员,不屑一笑,戴上耳机。
她看着面前纸上一串串密电码,不由蹙起眉头,这可不是特工必须背诵掌握的几千字的明码,除了几个经常用到熟悉的字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电报的内容是什么。
“1124、1297一个是水字”
吉野丰子暗暗思忖着,心底冷笑一声,这些愚蠢的支那人即便掌握了通讯方式又能如何。
求证信号对答不上来,上海特高课自然知道她出事了,到时候就可以假戏真做
只听钟表响起十二点的钟声,吉野丰子刚想调整姿势开始发报,就见张义皱着眉头道:
“蒙上她的眼睛。”
吉野丰子皱眉道:
“张义君,不用这么小心吧,你编码的电文我根本不知道内容。”
“谨慎是一种习惯,小心无大碍,呵呵。”张义笑笑,不容置疑地挥了挥手,道:
“对一个报务员来说,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不是一样吗?放心,一会我会帮你念电码。”
吉野丰子微微不屑,心下更是冷笑连连,心说即便你再小心,还不是为帝国做了嫁衣,她想起中国的一句谚语,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愚蠢的支那人,等着上当吧。’
看着钱小三找来一个眼罩给对方戴上,张义悄然靠近电台,不动声色地将电台频率调整了。
“开始吧。”
吉野丰子摸了摸按键,一边摸索熟悉,一边调整呼吸,开始呼叫上海特高课的电台。
整个办公室一片安静,只听见按键发出滴滴哒哒的声音。
张义假装不懂,问:“这是干什么?”
吉野丰子翘了翘嘴角,自傲一笑道:
“我要先呼叫对方,等联系上后,对方会给出求证信号的问题,确认我这边没有问题,才会开始发送电报。”
“好谨慎的方式,这一招委实高明。”张义冷笑一声,心说还好自己小心谨慎,同时又学到了一招。
不说发报人手法的问题,即便是有人掌握了对方的通讯方式和密码,如果不知道对方约定的求证暗号,一切都是徒劳不说,说不定还会掉入对方布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