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松五日一封家书,伯夫人这里每月也有亲笔信过去,可到底不一样。
她想家了。
福松带了桂元,后头还有各管事,在府邸门口候着。
“福晋,请福晋安……”
见白果扶了舒舒下车,福松带了众人请安。
舒舒叫众人起了,打量了福松一眼。
从福松二月里出门,姐弟也是半年没见。
早先福松看着温润如玉,可出身的缘故,总有几分不接地气的清贵,眼下就有些光华内敛,褪去了少年气,看着更可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老话说的有道理。
舒舒笑道:“再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也该预备起来,今儿开始不用守着贝勒府,等成亲了再当差。”
福松摇头道:“不用如此,阿玛、额涅那边都预备的差不多,并不需要我插手。”
这也是长辈的心意,福松就坦然受了。
舒舒想了想,就道:“不休长假,那就短休几日,这两月也辛苦你了……”
舒舒跟九阿哥不在,福松的精神就要紧绷着,又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福松这才点头。
舒舒又望向福松身后的桂元。
桂元的相貌,本比福松更精致,舒舒还记得当年第一回见时,眉眼如画、雌雄莫辩的美少年模样。
如今三、四年过去,桂元就有些“英年早肥”。
这个圆脸模样,倒是有些像当年的桂丹,看出是血脉同源的从堂兄弟。
依旧是同样的眉眼,可失去了纤细的身材,看着就少了几分精致,没有那么惹眼。
关键是不仅胖,桂元还黑。
原来他平日里是福松的助手,负责贝勒府的内务,平日还兼着外管事,不过并不在城里走动,而是专门负责巡庄事宜。
舒舒见了,不好说其他,只能道:“你也辛苦了。”
桂元忙躬身道:“是奴才分内之事。”
舒舒颔首,转头对福松道:“从密云带了不少特产回来,你看着给大家分一分,张大人那边多送一份。”
福松腼腆一笑,点头应了。
相应的行李整理,就由白果带人负责。
舒舒这里,迫不及待地进府,直接往宁安堂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清脆洪亮地声音:“玛嬷快些,快些走……”
原来是刚有人过来禀告,说是福晋回来了,尼固珠拉着伯夫人出了屋子,正催着人往外走。
伯夫人的声音满是慈爱道:“别着急,你额涅肯定马上就要来了。”
舒舒加快了脚步,进了院子。
尼固珠却没有马上扑上来,而是歪着小脑袋打量着。
“阿牟……”
舒舒顾不上小的,先给伯夫人行了抱见大礼。
伯夫人忙扶住,训斥道:“身上重了,也没有个顾忌,快轻些!”
舒舒笑道:“这不是想阿牟了么?”
尼固珠没有忘了人。
宁安堂里,除了有九阿哥的画像,还有舒舒的画像。
在九阿哥出门的时候,舒舒都能想着留画像,省得孩子们忘了阿玛,到了自己出门,自然也记得此事。
尼固珠嘴巴撅着,小身子扭着,挤进舒舒跟伯夫人中间。
在舒舒跟伯夫人中间,她迟疑了一下,最后选择抱着伯夫人的腿。
瞧着那小模样,竟是有几分怕生的意思。
舒舒心疼,连忙弯腰,将尼固珠抱了起来。
尼固珠闻到熟悉的玉兰花的味道,小眼眯着,显然是开心,随即想到什么,嘴角耷拉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胳膊、小腿儿扭着,挣扎着就要下地。
伯夫人吓了一跳,忙伸手从舒舒怀里抱过来。
“大格格乖,你额涅身上不舒坦,可不能踢到……”
“哇哇……”
尼固珠哪里听得进去,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这一使劲,她小脸憋得通红,鼻涕泡泡都冒出来。
伯夫人心疼得不行,道:“不是整日里念叨着额涅么,怎么又哭了?”
“呜呜……额涅坏,自己走了……”
尼固珠哭嚎着,望向舒舒的目光,就带了可怜兮兮:“也不带我,我都找不到额涅……”
伯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有玛嬷,你额涅也有玛嬷,你陪着玛嬷,你额涅陪着你额涅的玛嬷去了。”
尼固珠听着有些迷糊,哽咽道:“玛嬷?额涅也有玛嬷么?”
伯夫人点头道:“有啊,你阿玛的玛嬷,就是你额涅的玛嬷……”
尼固珠抽了抽鼻子,止住了哭声,往舒舒身后看了看,道:“那老玛嬷哪里去了,不来家里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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