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过头的吻痕,她愣住了一会,才缓缓挪开目光,视线落在床尾的其中一角,那里摆放着整齐叠好的女性衣物。
她知道那是她的校服,也知道校服是他叠好的。
不发一言的盯着校服许久,眸光最後落在床铺上那一小滩血红色的……
「果然……」那不是梦……他们真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强忍着下身的酸痛与不适,她半撑起来,视线穿过书桌落在墙壁上。
她看不见门板,即是说——门给关了。
这项认知伴随着某种意义不明的空虚感钻入胸臆……教她呼吸为之一窒。
「果然……」她没听错……他离开了……
浙沥的雨声连绵不断,不曾停歇。
宁谧的卧室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她动作迟缓地将校服穿上,也没察看自身有否穿载妥当,她端坐在略显凌乱的床铺上,便像尊洋娃娃似的往床尾的方向倒去,软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乌眸出神地看着对面的粉墙许久,才重新爬起来,方勉强站稳,便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出房门,来到客厅的鞋柜旁,拿过鞋袜逐一穿上,动作仍然很慢,彷佛是没意识一般——
穿好了,她取过放在餐椅上的包包,便踩着零乱不稳的脚步走出家门。
叮的一声,升降机抵达底层,她怔了怔,两腿才有所动作,踏出狭小的四方空间,然如常地转右,经过管理处。
「洛小姐,早安。」负责站岗的女保安员友善地跟她打招呼,可她却充耳不闻,直接越过对方,往前方的玻璃门走去。
揿下开门键,素手推开玻璃门,步出门外。
她驻足在檐下,茫然的眼儿出神地看着灰暗的天空。
雨水倾盆而下,浸湿了地面,也模糊了周遭的景象……
小手缓缓伸出檐外,接住了如奔流般的雨水。
淅沥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地夹着别的声响,那嗓音极轻,似呢喃似呓语。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雨水冲刷她的掌心,凉意透过肌肤传来,直到感官麻痹了,她才收回手。
自包包里掏出短伞打开,她撑着伞,踩着虚浮不实的脚步,走进暴雨中。
雨下了一整天,而她也在家里待了一整天。
可他……再没回来。
雨仍在下。
豆大的雨水敲打她的伞面,奏出清脆的声响。
雨声吵杂,可她听不见,沉寂的眸光瞟向前方迷蒙的景物,思绪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
眸光轻挪,她没意识的抬脖,仰望持续下雨的阴郁蓝天。
「欧!欧——」几声有点尖的叫声唤醒了浸淫在负面情绪里的她,她怔忡了下,稍稍调整紊乱的心绪,才迈开脚步,循着声源拐进阴暗狭小的後巷。
将近被雨水淹没的後巷间,堆放了不少被丢弃的家俱杂物,然她在斜靠着衣柜而躺的残旧桌子下方找到了一个打开了的纸皮箱。
纸皮箱里有一只约莫半岁大的小柴犬。
小柴犬两条短小的前肢攀附着纸皮箱的盖子,仰着小脑袋奋力吠叫,像是很努力想获得别人的注意似的。
纵然天空下着大雨,可纸皮箱既没被从雨水所沾湿,更没被地面的水潭所浸湿。不知是出於巧合抑或是什麽来着,纸皮箱位於桌子的下方,有桌面作檐篷挡去雨水,而箱底下则是一个锈蚀的铁制架子,隔开了它和湿漉漉的地面。
除了小柴犬外,纸皮箱里还垫了一张薄毯,放了两个盘子,分别载了水和狗食乾粮。她蹲了下来,小柴犬张着乌溜溜的圆小眼睛瞅着她看。
那双眼睛镶着不安、无助,还隐隐掺杂某种情绪……类似是绝望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