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出宫去,凭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叶辰朝必会看我的面子上对我母族加以庇佑,我因得皇上青眼,必能许一个好的人家,而不是和叶辰朝做一世相爱相杀的夫妻。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喝了口茶,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帅呆了。可见人是要不断跌破自己的下线的。我以往从来不会和叶辰朝打擂台,因为……我小时候虽然是为了进宫陪伴太后和与潜邸中的皇子们培养感情来的,却渐渐的和二皇子愈发合得来,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又对碧竹般身量的二皇子暗许芳心。但是叶辰朝看起来是个没有脾气的人,长期相处下来才会发现,此人并非没有脾气,他的脾气只是藏得很深很深,轻易看不出来。
如今我却开始肆无忌惮地要怼着他,在我地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是皇宫里无数冤魂中的一缕时,刚开始是惊怒交加,潜意识告诉我,叶辰朝要杀我。可是我心中不解的也是叶辰朝为什么要杀我?
脑海中时常浮现出叶辰朝凶神恶煞地掐我脖子的场景,我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的病状许久前可能就已有端倪,我完全不记得生病时那段时期的事。只记得那时的我有多痛苦,心里的惊惧,和假装的若无其事。
而病好起来,也是突然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好起来了。
“你就不能软乎点儿……求人的时候要软乎点,你忘记了吗?”
我有些怔忡。
“求人的时候要软乎点”,这句话是小时候,大皇子教我们的。
叶辰朝……也想皇兄了吗?
先皇子嗣单薄,仅有两子三女,大皇子长叶辰朝两岁,收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却极受先皇青睐。叶辰朝生母在他八岁那一年撒手人寰,好歹也是见过生母的,大皇子却是他生母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的。被皇后娘娘养大后,他就只认皇后娘娘为母。
那时候得叶辰朝还只是宫里一个小透明,大皇兄却已经长成了宫中一道风景了,春心萌动的小宫女时常会在大皇兄路过的地方偷偷看他,然后羞红了脸颊。他是宫中难得自在之人。
宫里小孩子也不多,因此大皇兄总爱来逗我们,我和叶辰朝要好,时常午睡都在一宫里,我睡碧纱橱,他睡床上,两人中间隔着层屏风。大皇兄干过趁我们午睡,进来把我偷走藏起来的事情。
因大皇兄很受宠,宫女嬷嬷们都阻止不了他。
那时候大公主已经快出阁了,二公主虽然与我同岁,但是身体很弱,向来不和我们一起玩的。三公主又太小,和我们玩不到一起。
放眼宫中,年纪差不多的,就大皇子,二皇子,还有我了。
那次我睡醒了懵懂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碧纱橱里了,呆呆地爬起来,看到亭里站着伺候的玉奴,正执壶为大皇兄斟酒。大皇兄特别好心地让玉奴给我盖了被子,我醒过来时,大皇兄兴之所至对睡眼朦胧的我道:“何处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问:“此刻是什么时辰啦?”
“子时,”大皇兄含笑道,“臻娘你真真嗜睡,辰哥儿都醒了三个时辰了,到处在找你。”
我好奇地问:“我和辰哥儿不都是在德妃娘娘宫里午歇吗?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大皇兄道:“我昨夜观星象,今日大晴,预兆晚有明星,料想妹妹你白天睡够了,晚上正好与我一道赏星,来,喝杯竹叶青暖暖身子。”
……大皇兄大大喇喇把我偷走了,叶辰朝来找我时把我东藏藏西藏藏,满宫里溜着叶辰朝。我竟也没醒,于是得以和大皇兄看了半夜的星星结束。大皇兄喝得醉醺醺的,叫人抬回了先皇后的未央宫,而叶辰朝在天亮之前总算找到了我,看到我时,他的脸气得有些发黑。
后来连着好几次没给大皇兄好脸色看。
也不知道叶辰朝哪里来的勇气,敢和大皇兄作对。
在我心里,大皇兄是个风华绝代之人,皇宫的人,难得有像大皇兄这般洒脱的。
因为大皇兄养在皇后膝下,因此一直是默认的身份比二皇子叶辰朝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