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如今很大了,他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跟随一起出征,每个地方都需要他们去镇守。
倒是有些可惜了这身本领。
夏侯渊这样想到。
相隔一个并州的西戎草原上,没有星月的草场,深夜里也有着马蹄声在狂奔,一支支一队队穿着皮袄,破烂的如同乞丐的草原人,在冬日的夜风里呼啸而过。
远方那无数帐篷聚集的营盘之中,来自蒙古的身影翻身骑上战马,阴沉如鹰隼的目光,扫过结群的马队奔入营地的空旷地方。
圆润却布满胡须的身影,缓缓握拳抬起了手臂,成千上万草原士兵在马背上拍响刀锋。
速不台微微阖眼,微昂下巴,他面容肃穆,不怒而威。
呜——
远方的夜色里,狼群的嚎叫犹如海潮被风吹了过来,巨大的夏国旌旗猎猎飞舞。
某一刻,速不台拔出腰间的弯刀,无数野蛮的呼嗬席卷这片黑夜。
一个月的时间,数十上百个小部落,已经归附在速不台的麾下,他用着自己的方式,或者说来自曾经蒙古最强时期的方式,将这些弱小的草原人,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他带着他们没日没夜的奔波草原每一个地方,去过草原最北靠海的地方,在那里捕鱼射鸟,去过挛鞮、尸逐部追杀狼群。
甚至故意跟两个大部落发生摩擦,与对方在马背上进行厮杀,十一中旬,苏辰还在收尾西域的时间里,速不台用他的战法,将尸逐部落击败,万骑长铁牙成为他弯刀下的亡魂。
从东部到中部,再到逼近西部的挛鞮部落,速不台手中的草原骑兵,已经成为最大的一股势力。
黑夜。
草毯在夜风里起伏不定,犹如微微的海浪,速不台握着弯刀,抬起头颅,引颈长啸,犹如头狼在苍月下发出苍凉的嚎叫。
“呼!”
“呼!”
火光之中成千上万的草原骑兵,挥舞弯刀、弓箭朝最悍勇的速不台发出恭敬的呐喊。
篝火摇曳,一顶顶原顶的帐篷里,女人们解开身上的皮袄,走入火光里,以最原始的方法,奖励部落中的勇士。
速不台点出了数十上百道身影,用弯刀示意他们,可以随意的去享用这些女人,让他们为这个部落,在明年夏天,增添强壮的人丁。
夜风袭来,吹过这巨大的部落,他在马背上,看着勇士们扛着中意的女人进入帐篷,他回过头望向面前的千军万马。
“西戎将不存在了,以后,这里、乃至往后的草原人都只有一个名字:蒙古!”
他的目光带着狼一样的凶光,望向西面。
“这片草原现在只差西部的挛鞮部了,听说他们的万骑长是一个英勇的人,我们给他一次机会,看谁才是这片草原真正的主人!”
他手中刀尖扫过面前的骑兵群落。
“现在,我点到名字的出列。”
一匹、两匹……四匹……十匹……百匹……千匹战马驮着被速不台点到名字的草原骑兵缓缓出列,来到最前方并列。
“你们都是这段时日表现最凶狠的勇士,也是我精挑细选的出来,最忠诚的人。”
速不台昂起脸,摇曳的火光扫在他脸上,他促着战马靠近前方列阵的骑兵,在周围草原骑兵望来的视线之中,手中那柄镶有宝石的弯刀抚过面前人的头顶。
直到最后一人,他终于开了口。
“怯薛……”他张了张嘴,良久,又重复了一声:“怯薛军!”
……
某一刻,弯刀挥起在空气里。
“往后,你们就叫怯薛军,成吉思汗的宿卫,夏国天子手中最锋利的爪牙!”
刀锋唰的斩下,“而你们手中的弯刀,就从挛鞮部落开始……一统草原!”
不久之后,铁蹄翻腾在夜色里,再次冲出了巨大的营地,飞驰在夜色中的草原上。
夜色随着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一场腥风血雨在晨阳抵达西部草原的一刻掀了起来。
无数的战马驰骋冬日的寒风,马群结群来去,速不台的命令,舞动的弯刀,挛鞮部落一道道身影在刀锋下死去、逃走。
火焰燃烧,黑烟犹如长龙冲向天际。
厮杀、争夺、吞并、征兵,不断在西部草原上循环、上演。
曾经跌落神坛的西戎草原骑兵,在这一刻,终于浴血重生,并有了新的名字蒙古铁骑。
当铁佛接到消息,从铁勒城率兵赶回西部草原,迎接他的是刚刚经历过一次次厮杀的蒙古骑兵。
速不台披着大氅,握着弯刀,指向前方的挛鞮部落骑兵以及为首的铁佛。
“降,还是继续厮杀?”
“夏国天子,背弃诺言……”
战马踏着蹄子,原地兜转,铁佛捏着缰绳望着前方杀气盈野的草原骑兵,他哪里还看不出,夏国皇帝这一次亲征西域,目的不仅仅将西域拿到手中,甚至还将目标放在了他的西部草原上。
“降,还是杀?”
速不台没有回答,只是简单的重复一句。他话语落下,身后新组建的怯薛军,将近两千人缓缓出列,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从尸体中爬出来的精锐骑兵。
每个人不仅骑射精湛,还能在马背上同时挥使两把弯刀,促马列队的刹那,他们头戴铁盔,脸覆铁面,在马背上挽着刀花,散发的狰狞杀气,足以让对面的挛鞮部骑兵心惊胆战。
速不台耷拉着眼帘,显然不想再等对方回答,缓缓抬起手臂,手指在空气里勾了两下。
“杀!”
他轻声说道。
后方黑压压的蒙古骑兵,犹如潮水在地面缓缓流动起来,密密麻麻的马蹄,在大地掀起惊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