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很多人还没有真正开始意识到,往后数百年,那些读书人为了科举是如何疯狂的。
这就如,后世任何一个经历过无数内卷,每日做各种题库,还饱受各种补习班熏陶的考生,若是放在恢复高考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金光闪闪。
张安世深吸一口气,他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我张安世可能不懂啥叫八股文,但是我特么的懂考试啊,我知道怎么卷啊。
如果他寻北方籍的读书人,和这些尚且处于混沌状态,尚且没有摸清考试套路的读书人们来考一场,会怎么样呢?
这样一想,张安世有些不能淡定了。
至少可以试一试!
丢一个经历过衡水中学的家伙,送到恢复高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张安世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哈哈哈哈……我想到了。”
说罢,一溜烟便跑。
张氏见张安世这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禁嗔怒:“像什么样子,只夸你几句,你便又这样了……”
说着,张氏摇头。
朱瞻基在一旁坐得笔直,奶声奶气地道:“母妃,儿臣就不一样,儿臣就不冒冒失失,儿臣最听母妃的话了。”
……
张安世兴冲冲地回到了国子学。
箭步冲进了正义堂。
高呼一声:“怎么样啦,这家伙有没有皮痒。”
顾兴祖读书读得更认真。
朱勇和张軏拿着戒尺,来回踱步,围着顾兴祖转圈圈。
只有丘松头枕着脑袋,在课桌上酣睡。
张安世冲到顾兴祖的面前,劈头盖脸便问:“你家原籍哪里人?”
顾兴祖一见博士张安世这凶相毕露的样子,便战战兢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时候连他的阿爷也靠不住了,只好怯生生地道:“回博士的话,俺……俺是扬州人,祖籍是湖南湘潭。”
张安世一把抓着他的衣襟拎起他,道:“我说的是户籍,户籍,你家的户籍黄册在哪?”
顾兴祖要哭了,磕磕巴巴地道:“本来是在南直隶,后来……后来……他们杀死了俺爹娘,俺爷投了北军,应当……应当移户去了北直隶。”
“北直隶?”张安世眼睛一亮:“你确定后来没有移户吗?”
顾兴祖道:“没……没有……俺爷东征西讨,没这功夫,而且许多靖难之臣,户籍都在北平,也没见有人去改。”
北平现在是永乐年间的龙兴之地,是当初从龙的象征,这可是一笔资历,有人愿意改才怪了。
张安世一拍顾兴祖的脑袋,整个人兴奋地大笑着道:“哈哈哈哈……这样的话,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好,实在太好了,我很欣慰,兴祖啊,你可知道为师一直很看重你?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顾兴祖:“……”
张安世接着道:“我思来想去,咱们读书……还是太散漫了,男儿大丈夫,要立大志向,就要不怕艰苦,你尚书背完了吗?”
“只勉强能背熟。”
张安世骂道:“狗东西,三日都背不熟,要你有何用,今日起,十天之内,四书五经都要倒背如流,若是背不出,那便是欺师灭祖,实话告诉你,丘助教早想将你炸飞天了,一直都是我在拦着,你再偷懒试试看。”
顾兴祖瑟瑟发抖起来:“我……我背,我背……”
张安世说出了他的决定“十日之后,你就要作文章啦,你要考进士。”
顾兴祖:“……”
即便他的智商还不错,可这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限,无法容纳这样爆炸的信息量。
张安世此时的表情很是严肃,带着几分凶狠道:“考不中,你就死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张安世什么事都干得出的。”
这一点,顾兴祖信。
张安世狠狠一拍顾兴祖的肩:“现在告诉我,你有信心吗?”
顾兴祖可怜巴巴地道:“没……没有……”
张安世大怒,鼓着眼睛道:“有信心吗?”
顾兴祖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就道:“有。”
张安世终于笑了,道:“你们都听见了,他自己说有信心的,还给我立下了军令状,若到时候丢了咱们四兄弟的脸,他就死定了。”
顾兴祖:“……”
张安世摩拳擦掌:“众兄弟,过来,我有事吩咐。”
一下子的,朱勇几个情绪就上头了。
对呀,咱们也要参加科举,不,送人去科举。
这才有出息。
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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